S國已經快要進入雨季了。雨旱交季的時候,大雨總是來得出其不意。明明開車的時候還沒有一絲異樣,等到他們停好車準備回家的時候,暴雨傾盆而下。燕楓眠有些憂心地看着窗外,問林隅安要不要在車裡等一會兒再回家。車裡有點憋悶,林隅安也有些心焦,并不想在車裡跟他聊這件事。他搖了搖頭,從後座抽出一把傘遞給燕楓眠。燕楓眠推開車門繞過車頭打開副駕車門,把傘撐在林隅安頭上,摟住林隅安的肩膀,費力地阻隔着風雨的侵襲。
回到家,二人分别去兩個浴室,洗去因淋雨而積攢的寒氣。結束後,燕楓眠輕車熟路地回到林隅安身邊側躺下,從背後緊緊地貼住了林隅安。他湊近了他,一呼一吸間,鼻尖萦繞着和自己身上一樣的乳木果油的香氣。燕楓眠覺得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在此刻竟又有了擡頭之勢。他動了動身子,向後拉開了一點距離。
林隅安感受到了他細微的動作,心中的猶疑和不解更甚了。他很想直白地問他,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他朝着他的方向也動了一下,企圖讓兩個人之間再次變得密不可分。
燕楓眠倒吸了一口涼氣,忽地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全身的肌肉都在此刻繃緊了。他的雙臂用力摟緊了林隅安,微啞的嗓音響在他的耳邊:“小林同學,這麼蹭你血氣方剛的男朋友,他可是會忍不住的。”
林隅安在他的懷抱裡轉了個身,面對面地看了他一會兒,手滑過他的皮膚來到後背,微微擡起頭,飽滿的唇就這樣貼上了燕楓眠的嘴角。一吻畢,林隅安帶着點嬌嗔又帶着點委屈地對他說:“燕老師,你還知道自己是我男朋友啊,那怎麼不盡一盡男朋友應盡的義務呢?”
燕楓眠在黑暗中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仔細地區分着林隅安的神情。突然間,他像個豹子一樣猛撲到林隅安的上方,半開玩笑半試探地說道:“寶貝,說了這話就不能半途反悔了哦。”
林隅安用行動代替了言語,他的雙臂纏上了燕楓眠的脖頸用力向下一拉,送上了自己的唇。
燕楓眠再也忍不住了。堅硬的胡茬劃過林隅安敏感的肌膚,激起一陣陣輕微的戰栗,仿佛全身都被細小的電流劃過,酥麻得使不上一丁點力氣。林隅安高高地揚起頭,緊緊地箍住他的臂膀,指甲都要嵌進他的後背,不斷地輕呼着燕楓眠的名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在波詭雲谲的夜海裡,求得一線生機。
春宵苦短,一夜至天明。
林隅安醒來的時候,燕楓眠已經不在卧室裡了。他緩緩地坐起身,揉着因縱欲過度而酸脹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挪向浴室。他看着鏡子裡滿身青紫交錯的暧昧吻痕和咬痕,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也破了大防。尤其是在看到左邊的脖頸靠近下颌的部分有好大一塊吻痕時,他覺得他真是沒臉見人了,心中默默吐槽着燕楓眠的禽獸行徑。簡單洗漱過後,他走向自己那一邊的床頭,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物件,緩步走出了卧室。
一推開門,他隐約聽到了燕楓眠的聲音。循聲望去,發現他站在客廳窗前,單手插兜講着電話。他的嗅覺後知後覺地靈敏起來,聞到西紅柿炒蛋的香氣。他轉頭看向餐桌,飯菜氤氲的白氣裹挾着些微酸甜的氣息,讓整間屋子充盈着許久未曾體會過的家的感覺。
燕楓眠講完電話一回頭就看見林隅安站在餐桌前,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了他,叫了他一聲:“寶貝”。林隅安把手覆蓋在燕楓眠的手背上,摩挲了兩下後,轉過頭看着他,讓他先閉上眼。燕楓眠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依着他的意思照做了。他感到自己的左手臂被擡起,一個觸感微涼的圓形物件被系在手腕上。他仿佛是在感受到它的第一秒鐘,就已經知道是什麼了。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他還閉着眼睛,僅靠觸覺和嗅覺,貼上林隅安的側臉蹭了蹭,含着笑意對他說:
“寶貝,你真的是太可愛了。”
吃完飯,燕楓眠帶着林隅安走到沙發前,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燕楓眠的胸口緊緊地貼着他的後背,在他耳邊說着話:
“昨天和周迎熹吃飯,為什麼不高興了?”
林隅安覺得他就是明知故問,他向後靠了靠,整個人窩在燕楓眠的懷抱中,懶洋洋地說:“還不是因為你。”
燕楓眠心裡跟明鏡似的,将他又往懷裡帶了帶,故意逗他說:
“就那麼想讓我公開戀情啊?”
燕楓眠感受到懷中的人輕輕搖了搖頭,接着他聽到林隅安的聲音: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公不公開都是你的選擇,也沒有好壞之分。我隻是稍微有點難過和害怕,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不需要為我的情緒買單。”
燕楓眠擡起手輕輕撫摸着林隅安的臉龐,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