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楓眠和孫小苒順利通過海關,站在通往一樓候機大廳的電梯上時,他的思緒不禁浮現出上次抵達S國的場景。那時候,他對林隅安還是妥妥的單相思,百般歡喜千般傾慕都隻能壓在心底,無法與人言說。今時早已不同往日,他們電話定情訴衷腸,千裡傳音寄相思。異地戀的辛酸終于在此刻化為泡影,成為了他急切的期盼和希冀。他看着一點一點向下挪的電梯,頭一回覺得電梯怎麼能這麼慢呢。終于,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還是那般的清瘦幹練,仿佛上次因憂心周母生病而清減了很多的身體,經過這一段時間還是沒有養回來。他久久地望着他,心疼取代了歡喜,成為占據他心尖的第一道滋味。他轉了下眼珠往旁邊看了看,果然,一個動作浮誇張牙舞爪的男人正在跟林隅安繪聲繪色地講述着什麼。周迎熹因為在S國有長期居留,所以動作比他們快,這才赢得了“惡人先告狀”的機會。
燕楓眠帶着孫小苒下了電梯直奔兩人而去。孫小苒這時候才看清那個人是林隅安。她小聲地問燕楓眠:
“燕哥,那個人不是那個林什麼安的嗎?他今天也在這兒等人啊?”
燕楓眠笑容滿面,眼神都沒分給她一個說道:“林隅安。是啊。”
于是,震驚的孫小苒看到燕楓眠和林隅安熟稔地打了招呼,一起向行李提取處走去。孫小苒疑惑更深了,她想起上次給燕楓眠接風,她還問他有沒有遇見林隅安,那個時候她燕哥還說沒有緣分呢,怎麼現在這緣分就來了?她百思不得其解,一頭霧水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放好行李準備上車時,她注意到燕楓眠熟練地拉開了副駕車門,就像是坐自己家的車一樣,毫不客氣地鑽了進去。小小的眼睛裡盛滿了大大的疑問,她這些天因為工作的原因,基本上每天都和燕楓眠厮混在一起,她都不知道她燕哥什麼時候跟林隅安變得如此相熟。懷着這樣的心思,她沉默地拉開後車門,都沒注意到坐在後排的還有一個人。
後排鼾聲漸起,燕楓眠朝後座看了一眼就再次把視線轉移到林隅安身上。他望着他的側臉,左手覆上他握着變速杆的右手小聲說:
“看我不在你身邊你都瘦了,肯定是經常熬夜,還沒好好吃飯。”
林隅安笑着反駁道:“沒有經常熬夜,也有好好吃飯。可能就是最近工作比較多,壓力有點大吧。”
燕楓眠不置可否,但他仍然要把從周迎熹身上受的委屈從林隅安這兒讨回來,他不依不饒地說:
“怎麼沒有,上飛機之前我給你打電話,一直占線,肯定是周迎熹在跟你打電話。那時候都淩晨一點多了你還在和他煲電話粥都不理我。”
林隅安看着他那副故作委屈的姿态,十分配合地安慰一般擡起右手摸了摸他卷曲的頭發,說道:
“沒接到你電話對不起嘛,請我寬宏大量的男朋友原諒一下我呗。”
燕楓眠心中有些爽,但還是不肯放過林隅安,他又說:
“那你是不是在我上飛機之前就知道我和周迎熹是一趟航班,故意不告訴我的?寶貝,你怎麼能被周迎熹帶壞了呢?”
聞言,林隅安輕笑一聲,狡辯道:“都說了是驚喜,怎麼能告訴你呢?”
燕楓眠非常不服氣,又說:“什麼驚喜,分明就是驚吓。你可得補償我。”說完,他還抓住林隅安的上衣衣擺搖了搖。
林隅安終究還是無法抵擋燕楓眠撒嬌耍賴的本領敗下陣來,他敷衍地應承道:“好好好,都依你。你說怎麼補償就怎麼補償。”
燕楓眠這才消停下來。不久後,他實在是頂不住長途飛行的疲憊,腦袋慢慢滑向一邊,也慢慢進入夢鄉。
車在路上飛馳着。林隅安先是把周迎熹送回了家,轉頭又把孫小苒送到酒店,跟她一起辦理完入住手續後,就打算驅車回家。孫小苒困得有些眼皮打架,但還是執着地問林隅安:“工作間還沒收拾好,那燕哥今晚住哪啊?”
林隅安禮貌地笑了笑,跟她說:“别擔心,他先去我那住。”
孫小苒聽到她燕哥有地方住以後放下心來,神志不清地點點頭,提着行李轉身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