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我的兄長,你先不要激動好嗎?”晴笙對攸晏的反應已經見怪不怪,“你若實在不願接受,我們以後就不要碰面了,眼不見心不煩,如何?”
攸晏自然不會接他的話。易疏弘坐在一旁不作聲地看着,内心默默祈禱。他最不願意看見的場景之一就是吵架。好在兩人也會審時度勢,知道争執并無意義,于是各退一步,裝作無事發生。
古塔無端地陷入沉寂。就連挨着白鹿梳理毛發的荼蘼貓貓也擡起了頭,目不轉睛地盯住它的主人。隻聽米酒小聲道:“結束了嗎?”
景缦接了一句:“下文呢?”
谌徵予回過神來,如實道:“我什麼都沒聽見。”
攸晏以手扶額,向衆人微微欠身道:“讓各位前輩見笑了,是我有錯在先……”
米酒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攸晏稍稍退後,刻意與晴笙保持一定距離。
“大家各有任務,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景缦道,“言歸正傳,事關振玉社——人與信物俱在,不知你們是否有意重建它?”
“重建?”晴笙低聲重複了一遍,“能重建總是好的,隻是眼下恐怕不太容易。蘭田,你覺得呢?”
易疏弘道:“這件事本就希望渺茫,況且現在沒有合适的時機……。”
“這不是命令,不必勉強。你們還有時間,再考慮一陣吧。”景缦又道,“當年振玉社覆滅于朝夕之間,與之相關的人全部被遣散,至今無人過問。妖界發生的悲劇遠不止一件,我們要調查的舊案也絕不止一樁。”
米酒道:“才回來沒多久,又開始忙了。接下來又要去什麼地方?”
“去見一位守護者,我和她有話要說。那麼各位,我先失陪了。”景缦站起身,步履輕健地離去。
“承蒙諸位關照,攸晏感激不盡。我也是時候離開了,以我們的緣分,自有再見之日。告辭。”攸晏不急不慢地向衆人道别,“荼蘼,我們走吧。”
“大家各有要事在身,我也不能閑着,”谌徵予低聲道,“不知師父有何安排?”
米酒思考了半秒,道:“暫時不要出去亂跑,省得某些人來找我們的麻煩。趁現在天氣好,我們得花點時間把古塔稍微修一修。”
“這是例行工作,交給我就好。我去頂層看一下,有事請随時叫我。”谌徵予說罷,一手輕輕撫上牆壁,身影迅速消失。易疏弘看了看問米酒道:“師父,我可以跟去嗎?”
“可以把我也帶上嗎?”晴笙附和道。米酒點點頭,于是兩人帶着白鹿向塔頂走去。
白鹿安靜地跟在兩人身後,不時停下來嗅着牆壁。易疏弘伸手往牆上一點,琉璃磚上泛起明亮的光芒,向着前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