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會在這裡……”晴笙擡起臉，一道身影終于顯現在面前。對方說話的語調十分好聽，仿佛是在同故人談笑。而那柄傷了晴笙的兵器，認主一般回到了對方的手中，進而重新架在晴笙的頸側。

“你在人間過得還不錯吧，素和晴笙？”對方笑道，“我謹代表妖界的現任執掌者向你和你的朋友問好。歡迎回來。”

“……原來是您啊，季先生，”晴笙笑道，“看來您已經久候多時了吧?”

“是啊，”季中北收斂笑容，手上的動作卻毫不收斂，大有把晴笙就地處決的架勢。“你和你的主人，還有相月夕……倒是結成了利益共同體。不過我有言在先，你們若是敢回妖界，我就敢用處理背叛者的方式處理你們……”

“啊……季先生要使用雷霆手段了？”晴笙可憐兮兮地道，“但願是我會錯意了吧……主人那兒還欠着好多工作呢。您能否給我一點時間發表遺言……”

不知何時，易疏弘已然帶着書回到了通道處。如果說片刻前藏在暗處的是季中北，那麼現在的形勢已然變成了敵明我暗。不過，敵對陣營的季中北居然在短時間内出現在古塔，很難說清有何用意。

雖然不确定對方是否會貿然動手，安全起見，易疏弘攥着書的同時，另一隻手也握緊了自己的刀。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兵戈相向，屆時事情一定會變得難以收場。他自然不想動手。在古塔之内打鬥可不僅是破壞妖界文物的問題了，更遭罪的是他的師父米酒啊。

隻見季中北緩緩收回了刀，悻然道：“可惜時機不對。雖然我想動手，但是落得兩敗俱傷也沒意思。你說是吧，易蘭田？”

易疏弘見狀，也幹脆利落地收起刀。“那麼，就當我們達成共識好了，季先生。”

“下次見面就再無共識了，年輕的守護者。用你師父的話來說，還是珍惜當下比較好哦？”季中北俯身拾起地上的銅鏡碎片，意欲離開。“後會有期。”

“且慢，”易疏弘的聲音難得提高了些許，“但是您傷了我的朋友，莫怪我以怨還怨。”

季中北玩味地道：“以怨還怨？需不需要我拭目以待？”

說罷，他的身影又如來時一般無端地消散了。晴笙扶着牆站起身，背對着易疏弘，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易疏弘把書放在一邊，上前察看晴笙的傷處，卻被這莫名其妙的笑聲擾得心生煩躁：“你笑夠了嗎！”

晴笙任由易疏弘扳着自己的右肩，易疏弘越是焦慮，他笑得越誇張。

“幸好隻是外傷……但是現在這個季節，傷口愈合的速度還是太慢了，”易疏弘略微不滿地道，“還笑，感覺不到疼是吧？”

晴笙及時打住，正色道：“好了，讓我來處理吧。話說啊，傳言季先生的刀曾經劈開過結界呢，那我是不是應該慶幸……‘這點小傷還不算什麼’，是吧。”

易疏弘顯然不打算搭理他，隻是從不知什麼地方掏出一卷紗布，試圖救急。

此刻，在古塔的地宮内，一心看書的攸晏聽到了一些擾人心神的雜音。他合上書，向一旁的荼蘼道：“我好像聽到了‘以德報怨’還是‘以眼還眼’……荼蘼，你猜得到是誰在上面嗎？我倒是猜到了，我們去會會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