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别隔兩河,雲山杳千重。何時更杯酒,再得論心胸。”
“早上好,”沈漠州坐在門檻上,一旁的端午正借着大門磨自己的前爪。路過的郵差把一份作文報紙遞給他,騎着摩托車迅速消失在路口。
“我都快不記得人間的生活了……”他一手握着報紙,對着橘貓自言自語。端午對他愛理不理,繼續專心緻志地扒拉着公會大門。
“害,小貓咪。給點反應啊……”沈漠州心想,自己回妖界走了一遭,大概已經變得有些不可理喻了。要想适應人間的規則,其實也不難,但凡他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就會好很多。
“早啊,”易宛成帶着他的雙肩包出現在沈漠州身後,“起得真早,辛苦了。”
沈漠州道:“啊,家主,吃早飯嗎?”
“不了,我先走了。”易宛成寒暄了幾句便推着自行車漸行漸遠,留下一人一貓各自坐在門口。沈漠州摸了摸端午的脊背,道:“小貓咪,我去買菜了哦。你想吃魚嗎?等我攢夠了工資,給你開小竈。”
端午的前爪抓在沈漠州的鞋上,似乎找到了一個磨爪子的好地方。
“别别别這樣!你倒是放開啊!”沈漠州面對一隻貓竟然束手無策,好在端午大發慈悲松開了爪子,貼着牆根溜走了。
狼在虞城被貓欺。沈漠州關上門,熟門熟路地向着市場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楚仁瑛獨自行走在虞城街道上,留意着路旁的藥店。信不過人間的醫術是一回事,治易宛成的病是另一回事。上一回走在虞城街上,總覺得有些不自在,這一次卻正常得很。
也正好借機看一看這座易宛成所熱愛的小城究竟是什麼樣。
“果然不是真的,”易疏弘失落地道,“晴笙,你這玩笑可真沒意思。”
要不是相月夕和景缦及時出現,恐怕他真的會就此沉湎于幻象,不知道何時能清醒。
相月夕笑道:“有趣,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意外的方式重逢。兩位守護者,好久不見。”
晴笙小聲道:“相老先生,我可不是守護者,隻是被素和家逐出家門的不肖子罷了。”
景缦和相月夕對視了一眼,相月夕的笑容仍未消散:“晴笙,别把你的聰明才智用在忽悠人這一方面,好嗎?看你的朋友被欺騙可有意思?”
易疏弘歎了一口氣。“真是……荒謬。相老先生,好久不見,隻是我恐怕已經不是您治下的守護者易蘭田了。”
景缦道:“容我提醒一句,這裡是人間,沒必要講究妖界那一套規矩,各位最好屈尊聽一聽我的意見。”
相月夕道:“比如?”
“比如晴笙,讓你看店,你卻玩忽職守。不想幹活就請回。”
“咳咳,或許這件事情可以稍後再談嗎?我看我們的花店主人再說下去,同樣有傷和氣啊。”相月夕試圖打圓場。
景缦顯然不買他的賬:“然後是你,相某人,不許多嘴。”
“這怎麼行……”相月夕一臉為難,“在場的各位都知道,相某文不如易宛成,武不如素和鏡曉,也隻有一點口才可以為大家分憂了。”
景缦道:“那麻煩移步虞城公會,我這裡是種花賣花的地方,可不适合談論妖界政事。”
相月夕神情自若地道:“好,隻是還得麻煩你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