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耷拉着腦袋,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然而她臉上的笑容緊繃着,現出了不太情願的模樣。
時诩不管顧那麼多了,畢竟這一步就有可能避免陷入重生前的糟糕處境,于是沒有再糾結走了進去。
向晚也沒有猶豫跟上他,并且動作極其自然的包廂關上,順帶反鎖上。
過于娴熟的動作使衆人面面相觑,時诩也下意識怔愣了一下,才招呼她坐在遠離季浩等人的吧台後的沙發上。
時诩看了一眼埋着頭、一言不發的李佳明想要罵一句:既然敢做,連說句話都沒種,是個男人嗎?
很快标準的敲門聲響起,時诩刻意地頓了一分鐘,直到季浩想要起身,才先他一步到門前打開那扇門。
“時先生,您再忙也可能忘了您的律師。”
時诩看着這張斯文溫和的假面,吐出咋聽谄媚實則諷刺的話語,幾乎想要甩上門。
他幾乎能夠理解為什麼向晚的動作那麼自然,看來也是不喜歡這個陸敬朗。
時诩撩了他一眼,也沒有理會他語氣裡的刺,隻是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繼續死死地盯着李佳明。
陸敬朗也沒有在意,反手把門關上,随意地坐在邊角的一隻單人沙發上,辦好透明人的角色。
“李學長,不瞞你說,我是想要幫助你的,嗯...擺脫莫家的控制。”
時诩拿起桌上的咖啡,一股苦澀的氣味在屋内蔓延開,他不自覺地皺起眉,果然苦味真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味道。
時诩說這話的時候刻意地停頓加重莫家這兩個字。
時诩的突然開口驚得李佳明整個人幾乎想要站起來,但他還未動作就被身後的人壓住肩膀。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做過的我認,你這個傷我盡量出獄...後賺錢賠你們...”
李佳明擡起頭斷斷續續地咽着聲音說道,他下巴已經布滿漆黑的胡渣,深陷的眼圈青黑,頭發淩亂遮住寫滿怯懦的雙眼。
“學長怕是貴人多忘事,莫學姐可是一個狠美人呢。伯母的身體怕也經不起那些折騰吧,您說是吧?”
時诩把那杯咖啡攪得發泡,更加覺得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硬着頭皮繼續與李佳明交涉。
“你不能動我媽!你是莫...她的弟弟?”
李佳明一提及他母親,果然就沉不住氣,臉上的蒼白一霎就變成深沉的血色,眉頭緊鎖,拳頭緊握着,身子晃了晃。
“我可不是那個女人的弟弟,我有自己的...姐姐,在那坐着呢...”
時诩偏過頭,看着向晚翹着二郎腿,搖着那台手搖咖啡機,神情認真,仿佛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
當然時诩知道小狐狸肯定聽見了,如果他說不下去,她估計能馬上給李佳明補個刀,增加他達到目的的籌碼。
“我說過我是幫學長的,當然我肯定有自己的需求,然而我隻需要學長說出事實罷了”
“我知道學長的顧慮在于伯母,如果我能做到從莫家控制的範圍中将伯母轉移到我家的醫院,并且安排她去m國治療呢?”
時诩從向晚那收回眼神,繼續看着李佳明僵硬的動作,眼神明顯多了一些生動的色彩。
“學長放心,我會封鎖消息,并且不會上訴。您不會留下案底,可以選擇更好的未來,再加上一個到寸言傳媒實習的機會”
時诩淡淡地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頭的季浩,他正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對上眼神便覺得一陣惡寒。
“那莫...她不會有事吧...我不知道,但是我是自願的,也無所謂前途...隻是我媽...我欠她太多了!”
李佳明埋着頭痛哭流涕,口中喃喃着,胡亂地抓着頭發。
時诩緊鎖眉頭,這咖啡本來就不能喝,居然還落李佳明的頭皮屑,md。
他确實無法理解李佳明此刻的興趣,為一個女人,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可以那麼糾結!
而更不能理解李佳明對他媽的那種情緒,呵,畢竟時诩從未記得生命中有這個角色。
即使有,也不存在這種情緒。
時诩不再碰那杯咖啡,他撇了撇嘴,把視線投向窗外。
明明是挺熱的天氣,他居然覺得心裡冰冷的可以凍出冰塊,詭異的感覺遍及全身,他甚至哆嗦了一下。
其實李佳明明顯已經動搖了,隻要在一擊,他就一定會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