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聽得一頭霧水,她幾時和趙真情投意合了?
“阿菀什麼時候與趙公子情投意合的?”戰止铮替她問出來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幾分不情願。
“阿菀姑娘定是害羞,才沒有将她和趙公子的好事告知兄長。”李媒婆眉目帶笑,繼續說,“石頭都告訴我們了,阿菀姑娘答應了趙公子共度七夕的邀約。”
趙夫人也在一旁點頭應和。在趙真中了迷情醉瘋狂糾纏石頭時,石頭為了将禍水東引,将阿菀和趙真的邀約添油加醋地告訴了趙夫人。
“不說之前,就說昨夜。”李媒婆又說,“昨夜趙公子和阿菀一道飲酒作樂,又徹夜未歸,定是心悅于趙公子。”
昨夜留着趙真,分明是為了作僞證!阿菀和戰止铮心裡嘀咕,卻不能說出口。
“趙公子豪爽,書公子風趣,是我與他們一見如故,才多飲了幾杯耽誤了時間。”戰止铮隻能解釋道。
但顯然趙夫人和李媒婆并不這樣認為。
李媒婆又說:“阿菀姑娘的兄長能和趙公子相交,定是認可了這門婚事,我在這裡要提前向夫人道喜了。”
事情的發展出乎戰止铮的意料,他原本的推辭之語反而變成了催婚的導火索,讓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他當阿菀是芷歌一樣的妹妹,卻從沒想過妹妹要成親的事,阿菀怎麼能與趙真成親?
文韬武略的穆北馳也隻能勉強配得上芷歌,趙真又能配得上阿菀呢?在他心中,誰都不配。
見戰止铮不說話,李媒婆覺得趁熱打鐵,說:“阿菀姑娘嫁進趙府後。你們兄妹二人也能在雙山鎮安定下來。我再問兄長保一門親事,豈不是好事成雙?”
李媒婆見戰止铮高大英俊,提親之餘,還不忘幫自己拓展業務。
想到自己與阿菀同時拜堂成親的畫面,還有趙真叫自己“二哥”的樣子,戰止铮一陣惡寒。不行,絕對不行!
不過,這句“二哥”倒是為他找好了合适的借口。
“夫人你不知道。我和阿菀還有一位兄長,”戰止铮隻能搬出千裡之外的哥哥,繼續說,“長兄如父,我和阿菀的婚事全憑大哥做主。”
“也是,”李媒婆也想起阿菀一直喊他二哥,便說,“不知你家大哥身在何處,何時到雙山鎮一聚,也好早日定下婚事。不然時間長了,這麼好的親事錯過就可惜了。”
“我家大哥剛定親,正忙着準備婚事。”戰止铮說,“等大哥的婚禮一結束,我一定盡快禀告大哥。”
得到他的保證,趙夫人和李媒婆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戰止铮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阿菀躺着床上看着屋頂,睡意全無。他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隻是,人為什麼要成親呢?
阿菀想說話,卻突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一屏之隔,房内突然湧動出尴尬和暧昧的氣息。
還在午時剛到,組織的人就僞造了線索,封控解除了。
房間安靜如斯,阿菀的腦中卻完全不能平靜。李媒婆的到來像打開了一隻上鎖的箱子,将箱内的思緒一下子釋放了出來。
她的樣子、文素時的樣子、阿萱的樣子……紛亂地在眼前徘徊;北公子的隐瞞、書錦年的欺騙、戰止铮的沉默……穿插在一張張的混亂的畫卷中。
年少初識愁滋味,欲說還休。
戰止铮完成了任務,順利回到了黑玄組織。但當下最重要的事,是尋找書錦年的弟弟,何懷遠。
他雖然有書錦年畫的畫像,但黑玄四宮交集不多,他将坤宮的上百人打量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容貌相似之人。
隻能在其他三宮中尋人了。
首先是乾宮,宮中不足百人,都是首領淨月的心腹之人,進入組織大都有十年以上了。
接着是離宮,主要是培育、制作毒藥,宮中之人兼通藥性,大都有醫學基礎,而何懷遠之前并無基礎。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負責挑選、招募的坎宮了。他需要進入坎宮,才有機會。
憑借找到賬冊的功勞,組織中化名阿七的戰止铮終于近距離接觸到了組織的首領和各宮宮主。
“阿七,做得好!你有什麼要求盡管說。”淨月說。
阿七便說:“我與趙鎮将打過照面,以後怕是不能再暗中監視他了。”
淨月點頭稱是。
“我想暫時開始坤宮,加入坎宮。”阿七又說。
坎宮的宮主盧辰豐與坤宮的宮主式劍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眼離宮的宮主涿空,竟痛快地點頭答應了。
“我們組織向來賞罰分明。坤宮危險,你想去坎宮便去吧。”淨月說。
阿七如願進入了坎宮,也找到了想找的人。隻是,此時的何懷遠已經化名為申落,甚至已經成了坎宮四護法之一的朱雀護法。
“申護法,我是新來的阿七。”阿七确定了目标,主動向他示好。
“嗯。”申落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他失蹤時不過十五六歲,在組織這些年,早已變了性子。
“阿七,以後你就跟着朱雀護法吧。”盧辰豐順水推舟地說。
阿七歡喜地應下,卻不知道此時的歡喜,恰恰是掉進了宮主們為他量身打造的陷阱。
阿菀在紛亂的思緒中睡了又醒,最後還是決定,起身出去走走。不知不覺地,她又來到了文軒書社。
“阿菀姐姐,快來陪我玩。”文心兒正在書店門口無聊地逗螞蟻,看見阿菀瞬間來了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