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宣軍戰場大捷,結束了與俣國十幾年的戰亂,戰止铮與戰止铮随父親戰将軍班師回朝。
俣國派使臣到宣國京師談和,送和親公主進京。
戰止铮便被派遣到了鴻胪寺,負責使臣的安全。在鴻胪寺,他結識了當年的新科狀元,在鴻胪寺任少卿的穆澤。
在與俣國談判中,兩人攜手查證了前老将軍的死因,撞破了十五年前的邊防秘事。
談判結束後,戰父被封王,戰止铮和戰芷歌跟随父親重回泠州。穆澤接了榮軒帝密旨,共同北上調查。
誰知分别短短幾天後,穆澤突然從前途無量的天子門生,變成了通敵叛國的過街老鼠,被黑白兩道追殺。
戰止铮和戰芷歌前往營救,也被大批黑衣人攻擊,雙雙落水。
阿菀看着坐在她身旁神色不明的三人,終于清楚了阿萱落水前的故事。
那場大戰後,戰芷歌落水,被阿菀所救化名阿萱,回到京師尋找丢失的記憶;穆澤被晚一步趕到的賀蘭和天明搭救,改名換面以穆北馳的身份在京師風生水起。
“二哥,你後來發生了什麼?”阿萱問出了阿菀的疑惑。
戰芷歌被襲擊落水後,戰止铮情急之前跳水救援,但水流太大。兩人很快被沖散。
找尋無果後,戰止铮回到了事發地。之前大戰的黑衣人屍橫遍野,新到的幾人在屍體中翻找穆澤的蹤影,也一無所獲。
他們并不知道戰止铮和戰芷歌救援的事,看到河邊有落水的痕迹,便以為是穆澤落水身亡。
便回去報告組織。
戰止铮一直暗中跟着那些人,跟着他們從泠州倒黴州,再到沁水郡雙山鎮。
楣州位于京師東部,群山環抱,一條大河貫穿沁水郡,水陸運輸便利。
沁水郡雙山鎮人員往來絡繹,戰止铮并沒有找到組織的據點。
但他在沁水郡潛藏多日,還是發現了許多蛛絲馬迹。黑衣組織的人一直在擴張,被流放的犯人、落草為寇的山匪、孤苦流浪的乞丐……
還有,地下賭場的死鬥場。
為了查清黑衣組織的秘密,戰止铮決定以身試險,潛入組織内部。
犯人、山匪都需要旁證,隻有流浪的乞丐不需要。隻是,刻意地接近組織,怕是會适得其反。
戰止铮換上了褴褛衣衫,幾日滴水不進終于有幾分乞丐的落魄了、
隻見他面色蠟黃,披頭散發地蜷縮在橋頭,等待着最好的時機。
終于,當賭場的老闆前呼後擁地經過橋頭時,戰止铮一個眼疾手快,用力拽下了老闆價值連城的玉佩,拔腿就跑。
一群人呼啦啦地追了上來,很快就将逃跑的小賊抓了起來。
一陣拳打腳踢……
戰止铮再次恢複意識,是被一盆冰冷的水潑醒的,随之而來的,還有全身的疼痛。
他被綁在地下幽暗的刑架上,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額頭緩緩滑落,一滴滴落在鮮血浸濕的衣衫上。
他的對面,做以整好暇的賭場老闆。
見他醒來,老闆悠悠開口說道:“你是哪裡來的小蟊賊,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摩挲着手裡的長鞭。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被捆綁難以行動的戰止铮隻能口頭求饒,“小人是泠州人,從小全家就被俣軍殺了,小人一個人流浪到這裡。
小人實在是太餓了,才鬼迷心竅,沖撞了老爺,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簽了吧。”賭場老闆并不在意他說了什麼,而是讓身邊的人拿了一張紙走了過來。
是賣身契。
戰止铮寫了一個假名,但賭場老闆也不在意,随口說道:“從今天起,你就叫莫崎。”
莫崎被放了下來,又被帶到了另一個牢籠。
籠中還關着七八個人,都麻木地縮在牆角。這裡暗無天日,都是被抓來的奴隸,供人取樂的玩具。
誰又會在乎誰的生死呢?
戰止铮并沒有來過地下賭場,隻在人們口中聽說過奴隸賭局,據說是,非死即殘。
前途渺茫,他靠在牆角,也一時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是對是錯……他又要,如何獨善其身呢?
第二日傍晚,他們七八人就被鎖上了鐵鍊,帶去了地下賭場。
“趙公子,人都帶到了。”随着一道谄媚的聲音響起,一位黃衣公子走了過來。
戰止铮偷偷用餘光打量,那位趙公子大腹便便、油頭粉面,應該是當地的富家公子。
“這人看着眼生,就他吧。”黃衣公子伸出肥胖的手一指,正是新來的莫崎。
旁邊的人自然心領神會,很快将戰止铮身上的鎖鍊解開,将他推向了賭場中間的死鬥場。
“那我就選他吧。”另一位紫衣公子也随手一指,挑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上了場。
“今日的賭局,阿七對戰阿大,大家快下注”賭場的小二吆喝道。
嘩啦啦,一陣陣銅錢擲地的聲音,還伴随着富家公子們的調笑聲。
戰止铮卻來不及多想,阿大的拳頭已經向他招呼了過來。他本能地側頭躲避,雙手做出格鬥的手勢。
又猛然間回神,他不能暴露武功,隻能生生挨下阿大的另一記重拳。
他匍匐在地上,快速思考着怎樣化解這一場危機。
場外的衆人卻啧聲一片,大喊着“起來廢物”“打死他打死他”……
聲音此起彼伏,阿大又一把将戰止铮拽了起來,又一記重拳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