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和你?真是新鮮。”伯子衿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嘲笑道,語氣裡滿是不屑。
張羽辰看他這副輕蔑的模樣,心知難以談攏,轉而面向徐遠舟,語氣誠懇地問:“餘非兄,可願與我合作?”
徐遠舟并未掃他興緻,順勢問道:“且聽聽是要合作何事?”
張羽辰警覺地環顧四周,以隻有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捉妖!”
恰在此時,台上琵琶弦音驟緊,兩聲重撥如裂帛般刺破喧嚣,讓他這句低語更添幾分肅殺。
“捉妖?”徐遠舟眉目輕擡。
他與伯子衿二人早就察覺這客舍妖氣彌漫,目前卻苦于沒有線索,正好借機套套張羽辰的話,探探虛實。
“正是!”張羽辰颔首,“你與伯……白兄,二人初來此地不知,近日附近村鎮屢有百姓被惡妖擄至荒野,掏心挖肺、吸幹精血而亡。我循迹一路追查到這裡,線索卻在這間客舍斷了。依我看,那妖必定藏匿于此!”
“哦?也就是說,你連妖的蹤迹都還沒摸清對吧?”伯子衿抛了幾顆炒黃豆入口,慢條斯理地嚼着。
“是……雖然不知其形,但妖蹤必在此處!”張羽辰語氣斬釘截鐵。
“所以,你打算把客舍上下殺個遍,逼妖現形?”伯子衿目光驟然森冷,似笑非笑地盯着張羽辰。
“怎麼可能!這般濫殺與惡妖有何分别?”張羽辰皺眉低聲斥道。
“張小公子……”
徐遠舟剛開口,便被張羽辰笑着打斷:“餘非兄這麼稱呼就太生分了,你長我幾歲,直接叫我‘羽辰’便好。”
“嗯,羽辰,”徐遠舟點頭改口,“我等修道之人以斬妖除魔守護蒼生為己任,然客舍内凡人衆多,此刻貿然行事恐傷及無辜,并非捉拿孽妖的良機。”
“我自然是知道,”張羽辰手指叩着桌面道,“所以咱們不妨來個調虎離山、引蛇出洞、出其不意、甕中捉鼈、一擊斃命!”
“成語學得不錯。”伯子衿懶洋洋地插了句,不合時宜地點評道。
徐遠舟輕咳一聲,掩去唇角微揚的弧度,轉而正色問張羽辰:“如何引蛇出洞?”
“你們知不知道被擄之人有什麼共通之處?”張羽辰目光沉了沉。
“什麼共通之處?”徐遠舟來了興趣。
“皆是一男一女,或為夫妻,或為情侶,”張羽辰神神秘秘地說道,“亦有暗中苟合的姘頭。而且啊,多為年輕貌美之人。”
“這妖是變态吧!怕不是個‘萬年單身狗’,見不得人間成雙成對的。”伯子衿嗤笑吐槽,指尖把玩着折扇骨節。
“那你的想法是……?”徐遠舟接着問道。
張羽辰眼中精光一閃,目光在二人之間打轉,壓低聲音憋笑着說:“不瞞二位,我打算勞煩餘兄與白兄扮作一對年輕夫婦,引那惡妖至我埋伏之處,待它現身,咱們三面合圍……”
說着他越湊越近,掌心一握道:“直接将它拿下!”
伯子衿的臉色越聽越黑:“合着你拿我倆當誘餌呢?!可以啊,算盤都打到我們頭上了。”
張羽辰正色道:“為人間正道,些許犧牲何足挂齒,小節豈能阻礙大義?”
“呵,你這是慷他人之慨,犧牲他人小節,保自己的大義,坐收漁翁之利啊!”伯子衿鄙夷道。
“哎哎!你倆都結丹了,那妖根本就傷不了你們,哪裡談得上什麼犧牲不犧牲的哦!”張羽辰谄笑道。
徐遠舟面色微沉:“我二人都隐匿了修為,你如何知。”
張羽辰臉上浮起一絲得意:“自然是雲寶告訴我的呗!”
“雲寶?”徐遠舟眉峰微蹙。
“就是他養的那隻傻鳥。”伯子衿搶在張羽辰之前接話道。
“你才傻鳥!”張羽辰瞪了伯子衿一眼,“雲寶可是天生靈獸,既能感應污濁之氣,也能分辨修仙之人的修為。”
“既如此,那它怎麼沒幫你找到惡妖是誰?”徐遠舟又問。
“它可以感應修為,卻無法追蹤啊。”張羽辰無奈歎氣。
正說着,店小二小春端着托盤送上熱騰騰的菜肴:“三位客官,菜來啦!”
這時三人才留意到,木台上的琵琶女知知已不知何時離去,方才三人專注于對話,竟全然未曾察覺。
“客官請小心燙……這是小店招牌——菌菇炖雞,地三鮮、麻婆豆腐、醬燒茄子,還有酸辣土豆絲、幹煸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