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直射下來不是一般的烈,此時又是正午時分,婉淑隻覺得臉被曬得火辣辣的疼,她把手中的論語翻開頂在頭上,繼續假寐。
還好後面那大叔一直和車上其他人聊家常,沒一直盯着自己了。
一路颠簸,等從車上下來時,婉淑隻覺得全身都是酸疼的,腿也是麻的。
車費十文錢,婉淑數了十個銅闆遞給黃大爺後,又問了些這平安縣的風土人情,這才走了。
找了個落腳地,婉淑休息了會,便出去逛了一圈,這縣比鎮熱鬧多了,婉淑玩性大起,這看看那看看,像個沒煩惱的孩子。
同程客棧裡,一個小厮回禀道:“少爺,那位姑娘住在東邊第二間,這會好像出去了。”
“查清她的來曆了嗎?”屋内一青衣男子淡淡的問道。
“聽說被媒婆半路撿來充數給賈安那個傻子做媳婦的,隻是不知後來怎麼地賈府祠堂着了火,緊跟着她也出了府。”小厮繼續回禀。
“給我盯緊了她。”青衣男子眉頭一皺,複又說道:“算了,你下去吧。”
“還要繼續查嗎?”小厮又問了句。
等了一會,見青衣男子沒反應,隻好應了聲“是”便退出來了。
屋内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睛裡透漏出一絲别人不易察覺的陰冷氣息。
婉淑逛了個把時辰,覺得累了才回到住處,躺在床上翻着書卻無心看下去,她在思索着怎麼拿到縣太爺的大印,給自己拟寫的假官籍上敲上章。
以前的官籍還留在程實的狀元府裡,也不知這會是不是早被燒了、扔了。
可是那官籍也用不了,先不說婉淑拿不回來,就算拿回來了一介女子又怎麼進書院呢。
是以,婉淑買了筆墨回來,準備拟寫一個假的,反正等找程實報了仇,就算有欺君之罪自己也死而無悔。
想象着以前官籍上面的字樣,婉淑翻開冊子,在綿白的宣紙上寫下:“梁晚書,梧州平安縣大同鎮漁鄉人氏,男,生于大晉一八七年。”
婉淑對自己的字還算滿意,小時候就跟着外公學過一段時間的書法,不過那會學的都是簡體,這些繁體字寫下來真真是難受至極,筆畫多還不能寫大了。
婉淑捧着手中的冊子吹了吹未幹的墨印,滿意的笑了笑。可是轉念眉頭又緊鎖,這印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晚上,婉淑又出去了一趟,在縣衙外徘徊了許久。自己一沒武功二沒權利,該怎樣進去呢?
婉淑深思發愁的這一幕恰恰落在了街角一絲不易察覺的目光裡。
婉淑見沒有辦法進去,悻悻的轉身離開了。
回到客棧,她也沒心思再看書了,直接就躺床上睡了。
是夜,房内悄悄進來了個人,蹑手蹑腳的走到婉淑床前,看着婉淑沉穩的睡意,他又走到桌前看到了那本《論語》。
“梁晚書。”男子拿起書,裡面一本發黃的小冊子掉了出來,翻開看了一眼,輕輕念道。
待看到“男”後,他轉頭看了看床上睡着的美人,嘴角笑了笑。
本來隻是在街上無意看見婉淑的見義勇為,對這個女子有些好奇,此刻看到這番作為,卻引發了他的興趣。
他捧着手裡的小冊子,仔細琢磨着上面的每一個字,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床鋪那邊,眉眼深邃,泛着一絲清冷而又高貴的氣息。
第二日,婉淑照舊起床,努力研讀《論語》的知識,她不知道會考什麼題目,但覺得那幾位學子是不會騙人的。
不知不覺幾天過去了,婉淑還在着急着官籍的事,雖說去書院的路程不遠,可是沒有官籍是進不去。
這日,她正在樓下正屋中吃着飯,隻見進來一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男子,身旁跟了個小厮,徑直坐在了婉淑對面。
這會已經過了飯店,婉淑掃視一眼周圍,隻見還有好多桌子空着沒人坐,這人不去坐,卻坐到了自己對面是何意思。
“我家主子習慣了坐這。”沒等婉淑問出,那小厮便開口先說了。
“哦,那你坐吧。”婉淑邊說邊端起自己的兩碟小菜,往旁邊桌上挪去。
“我打擾到姑娘了?”眼看着婉淑要起身,那男子開口道。
這聲音真是好聽,婉淑不由得擡起頭打量了一眼男子,隻見這男子
貌似潘安,雙目如潭,正直勾勾的盯着婉淑。
“别以為你長得帥就能占别人的地方,本姑娘是大氣。”婉淑心裡默默想着,嘴上卻說道:“既然這是公子坐慣的地方,那我就不打擾了,用餐愉快。”
“我看姑娘也才動筷,要不一起?”
跟帥哥一起用餐,那可真是秀色可餐了。隻是婉淑暫時不想結交太多的人,免得以後漏了陷。
“不了,不了,我吃自己的就好。”婉淑看着店小二陸續放下的醬牛肉、鹵豬蹄、燒雞、清蒸魚,咽了咽口水說道。
“晚書姑娘是嫌飯菜不夠,那我再叫些,小二……”男子嘴角上揚,得意的看着婉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