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話裡話外都透着股酸味,這柴火平時就賣百十文錢,今天忽然賣了幾十兩,換了誰都覺得是做夢。
“有錢了,是不是該賠錢了。”豆腐大嬸這會悔的呀,心肝疼,剛剛就應該多說點的,這下子虧了虧了。
聽得這話,小男孩才從震驚中恍過神來,拿出四腚銀子放到了豆腐大嬸的籃子中。
“還差一兩呢?”豆腐大嬸飛快撿起,沖着小男孩喊道。
小男孩正欲把袋子封起,聽得這話又解開了準備再拿出一兩來。
“夠了,剛剛說好的四兩,别給臉不要臉啊,這壞了信譽往後這買賣可做不下去了。”婉淑急忙阻止道。
豆腐大嬸還想說什麼,婉淑給小男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走了。
身後豆腐大嬸黑着臉,直喊倒黴。
旁邊賣紅薯那大姐勸了句:“我說趙美玲,别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今兒個你可是撞了個盆滿缽滿了。”
“你懂什麼,換你你不心疼,那可是白花花的一兩銀子哪。”豆腐大嬸正在氣頭上,折騰這麼久也沒空跟她理論,收拾好自家攤子就走了。
“我倒是想讓他撞我,讓我也賺個幾兩銀子,可我沒那命啊。”看着趙美玲遠去的背影,賣紅薯的大姐心想。
“今日真是多謝姐姐了。”婉淑帶着小男孩走遠了些,才站定。
“今天這事明顯是她欺負你,以後遇到這種人别跟她客氣,你讓她三分,她還你七分。你越忍讓,她越得寸進尺。”
“知道了姐姐,以後我也學你一樣,這樣壞人就不敢欺負我了。”此事塵埃落定,小男孩也沒了剛剛的害怕,皮笑着說道。
“嗯,這樣才對嘛。跟我說說為什麼說到要見官,你反應那麼強烈?”婉淑好奇的問道。
“這些當官的都不是好人,我阿爹就是被他們活活打死的。”小男孩前後左右看了一圈,才小聲的對着婉淑說道。
婉淑心疼的看着這個個頭和自個兒差不多的男孩,心裡泛酸。
“當官的不為民做主,可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和每月發的俸祿。”婉淑内心咬牙切齒的嘶吼道。
“放心,不是所有當官的都這樣。你可願和我說說你爹爹犯了什麼事,被他們打死了?”
“我也是聽我娘說的,那會我還沒生呢,我家的水田被人占了,阿爹去要了好幾回都沒用就告到縣老爺那了。”說到這,婉淑看到面前這個孩子眼眶紅了。
“那時阿娘肚子裡有我沒跟去,原以為報了官,田就會回來了。哪知爹爹去了後,縣老爺說他無事生非,爹爹不服在堂上吵了起來,就被活活打死了。縣老爺還給爹爹安了個罪名,說他搶田地不算還毆打朝廷命官。”
“這班天殺的狗官,以後我定要你們好看。”婉淑按耐不住,小聲說道。
“姐姐你說什麼?”小男孩看到婉淑嘴皮動了動,卻沒聽清楚她說的話,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你家在哪,快些回去吧,要不回去晚了你娘擔心。”婉淑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否認,轉移話題。
“嗯,姐姐認識給我銀子的人嗎?我想好好謝謝他,把這剩下的銀子還給他。”
“不認識,這銀子是你辛苦打柴賺的,不用還的,你好好收着,回去交給你娘,别丢了。”婉淑搖搖頭,囑咐道。
“我的柴賺不了這麼多的,我不能要。”
“裝着吧,有錢還嫌燙手啊,想想你娘多少天沒吃過好吃的了,拿回去讓她高興高興。”婉淑安慰道。
“我娘看到有這麼多的銀子,肯定以為我幹壞事了,我不能要。”小男孩執意道。
“那你别一次性給她,每天給一點,就說是你打柴賺的。好了,收好,别讓小偷惦記上了。”婉淑輕輕拍拍他手,說道。
“就算你想還錢,你也找不到那位貴人了。你要覺得實在不該拿這麼多,你就先收着,以後有緣再遇到了,你又還給他。”婉淑見他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便說道。
“這也行,等哪天我見着貴人了,再還給他。”婉淑這麼一說,小男孩接受了。
兩人又說了會話,便分開了。
婉淑決定要去找個住的地方,先安頓下來,等腳傷好了再趕路。
婉淑算過了,這裡離長亭書院不遠,最多半個月就能到,眼下才七月初,還有一個多月呢,而且她還要想辦法弄一個官籍。
順便這段時間就好好看看書,别到時候連書院門都進不了,還怎麼找程實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