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的月色中,梁婉淑慢慢的蘇醒過來了。看着眼前黑蒙蒙的一片,她動了動身子,伸手去摸索病床旁櫃子上的手機。
好冷啊,這護士怎麼把空調調得這麼低,病人不能受涼的啊。
婉淑有些生氣,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準備拿手機照明把病房的燈打開。
诶,這手機怎麼這麼沉,是不是自己身體太虛弱,手上沒力氣。
梁婉淑慢慢擡起手,借着這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了手上的東西,這哪裡是自己的手機,而是一個白森森的骷髅頭。自己的食指和無名指正插在那兩個沒了血肉的的眼睛洞裡。
“啊”,梁婉淑大喊一聲,忙不疊的把手中的東西丢了出去。後怕的看了一眼,那空洞的雙眼仿佛在瞪着自己,怪自己攪了他的清夢。
梁婉淑别過頭不去看,這才趕緊掙紮着坐了起來,閉緊雙眼,對着那骷髅頭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說着些道歉的話。
等結束了,才慢慢睜開眼睛,茫然的細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這哪是在病房中啊,這分明就是一片濃密的樹林,還陰森森的吹着冷風。
身旁橫七豎八的躺着一些屍體,散發着一股惡臭,有些腐爛的屍體已經冒出了森森白骨。
婉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她下意識的蒙住了口鼻。
自己不是在醫院嗎,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這是哪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死人。
婉淑百思不得其解,心裡咯噔一下,後怕的往樹林外面跑去。身後不知是烏鴉還是貓頭鷹“咕咕咕”的叫聲回蕩在腦後,讓這個寂靜、寒冷的松樹林顯得更為陰森恐怖。
難道是有人跟自己惡作劇?或者是白昊那個渣男還有許艾那個賤女人,合夥将自己從醫院偷出來丢到了這裡?
孩子都沒了,他們怎麼還不放過自己?婉淑怒火中燒,恨不得将那對渣男賤女給殺了。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呀,這樹林這麼隐秘,何況還有那麼多屍體和骷髅,他們是做不到的。
婉淑後怕的回頭看了一眼,月光照耀下,那些白森森的骷髅仿佛在對着自己笑,在跟自己說着:“不要走,你走不掉的。”婉淑吓得大叫一聲,拼盡全力頭也不回的向遠方跑去。
婉淑慌不擇路的亂跑亂闖,終于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樹林。回頭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那片陰森恐怖的樹林,輕拍着胸脯舒了口氣。
這時東方天際已經漏出了魚肚白,婉淑借着這天色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
這是一個僻靜的郊外,除了一條看不到頭的曲折小路,四面全被高額聳立的蒼天大樹包裹着。
婉淑看了看,所幸這裡沒有了那些可怕的屍體。剛放下心,小腹傳來一陣劇痛,婉淑趕緊扶着身旁的樹枝就地坐下了。
看着滿身是血的單薄衣服,婉淑漸漸想起了所發生的一切,也明白自己這是穿越了,因為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另一個和自己命運相似的女子來。
這具身子的原身也叫梁婉淑,是個才剛十七歲的小婦人。
記憶追溯到原身十二歲那年,娘親死了,在家裡倍受祖母、爹爹和後娘的欺淩,十三歲未到便被狠心的爹将其賣給了隔壁村的一個老光棍。
那個光棍已年過四十,是個瘸子,又不愛幹淨,臉上還長滿了麻子,難怪這麼大年紀還沒娶到老婆。
“你弟弟的命如此金貴,你這個隻會給家裡糟蹋糧食的賠錢貨,我們養你到這麼大,你怎麼就不懂得回報一分。”這是臨出門前,祖母咬牙切齒對自己說的話,婉淑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