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風之期還未結束,魔界尚處在壓制下,還要為叛亂收尾,護法穆鳴忙得恨不得能分.身。
而主君,那天殺掉叛亂的九個護法後,突然炸了一個山頭,到今日終于又露面了。
穆鳴與幾名下屬,單膝跪在堂前,等待晏一行發話。
晏一行仰頭,看着禁制瑰麗的光澤,手指習慣性地撫摸面具,摸到兩道裂痕後,不由放下手。
包括穆鳴在内的幾人,皆感知到強大的威壓,一時大氣不敢喘。
晏一行緩緩道:“九個令,我都回收了,你們說,給誰好?”
所謂“令”,在魔界是一種權力的象征,有一“令”,即可稱為一方霸主。
晏一行被尊為魔界主君,也有他一口氣拿到十個“令”的原因。
後來,他懶得管理,把十令分出去,便有魔界十大護法。
結果九個叛變了。
穆鳴是場上除了晏一行外,持有一令的人,他回道:“主君,臣等認為,此物不若放在主君這兒……”
晏一行:“這不好吧,我覺得你快累死了。”
穆鳴突然感動,原來自己的付出,主君都是看在眼裡的。
晏一行:“你死了,我又得找人管魔界,很麻煩。”
穆鳴:“……”就當他是牛馬吧。
突然想到什麼,面具後的男人低低一笑,道:“不若這樣,這九個令,我重新放回魔界。”
“誰搶到了,誰就能做魔界的護法。”
穆鳴幾人一驚,這樣會引動數不清的人逐令。
旋即,他們又覺得,這不失為一種辦法,把令放出來,看似熱油加水,卻能引導衆人的行動,免去其餘傾軋。
他們道:“主君英明!”
晏一行:“……”
他選的是最随意的辦法,算什麼英明。
不過,看着底下的下屬,不管他說什麼,再無理的決定,他們不會反駁,隻會為他想出他做此決定的原因。
說明他很強,不用證明的強。
但是,這麼強的他,被人丢下山崖!
晏一行默默想着,威壓險些暴走,底下下屬不知他是為何不滿,紛紛汗流浃背。
他瞥了眼下屬,道:“你們下去。”
幾人:“是。”
晏一行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面具敲了敲。
上次他鍊接了一次意識,被一隻熊當球玩了,他決定最後一次鍊接意識,召回意識。
再次接上信鈴,他發覺自己在一個鳥巢裡。
周圍是羽毛,還有碩大的鳥蛋。
熱烘烘的。
信鈴也被主人毀了,變成一個普通的鈴铛,沒有任何清氣。
即将收回意識時,他意念一動,隐約聽到一聲:“……快看,鴻羽鷹出去捕獵了,咱們的機會來啦。”
晏一行擡擡眉毛。
他停下動作。
鴻羽鷹的巢穴築在懸崖。
它把山壁鑿空一半,裡面填滿鴻羽鷹的羽毛,羽毛自帶清氣,能持續發熱,非常溫暖,靠此孵化鳥蛋。
再用山石堵住出口,出口隻有鴻羽鷹鳥頭的大小,也就比人拳頭大一點點而已。
晏一行聽到一個女聲說:“裡面暗暗的,什麼都看不見,要不把洞口破壞了?”
央央:“不行,鴻羽鷹會發現的。”
俞真:“那怎麼辦?”
央央:“我來。”
一隻手,從亮着光的洞口,穿了進來。
洞口不大,女孩的袖子捋了起來,她手臂線條柔潤,手腕纖細,五指如蔥,掌心卻有點不厚不薄的肉肉。
這讓她的手軟軟嫩嫩的。
晏一行看着這隻有點熟悉的手,真的氣笑了。
就是她把自己丢下山崖。
居然回來找他。
他不想理她。
信鈴待在不算角落的地方,就看那隻手,這裡摸摸那裡碰碰,幾乎把鳥巢裡五個鳥蛋摸遍了,就是一次次掠過信鈴。
晏一行:“……”
似乎累了,手停了下來,指尖苦惱地戳着一個蛋。
巢外,央央聲音困惑:“不在,是不是我們看錯了?”
俞真:“或許它叼的是一塊圓石?”
央央:“沒錯。”
晏一行:“?”看不下去了,她到底有沒有仔細找的?
發現央央的手要伸回去了,他心底啧了聲。
鈴铛自己滾了滾,落到央央手指邊。
央央的手往旁邊挪了挪,還是沒碰到。
晏一行深吸一口氣。
信鈴滾進她掌心。
央央本來都要放棄了,手指描摹出鈴铛的模樣,她一喜,連忙抓住鈴铛,拿出來:“找到了!”
俞真歡喜:“央央真厲害呀!”
央央微微仰頸,得意:“我也覺得!”
晏一行:“……”
他才厲害,這麼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