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珑山。
金瓦白牆的閣樓,天光正盛,飛鳥往來,在地面留下一道道影子。
鳥雀影子掠過樓閣入口,飛向高高的窗口,長道上,刑箬帶着一個貌美女子,邁進閣樓的結界。
刑箬對女子叮囑一句,自己朝閣樓走去。
還沒到樓下,央央提着裙子,兩步并做一步,躍下階梯:“娘親!”
刑箬笑道:“這麼着急。”
央央朝刑箬身後的女孩看,眼離溢出期待。
刑箬先說:“明日早上,你爹與你哥哥從龍銜雲谷回仙宮。”
央央:“哇,”她頓了頓,“哥哥也一起回來嗎?”
刑箬:“怎麼了,你哥哥回來,你不開心麼?快一年沒見了吧。”
央央歎息:“高興的。”
這麼明顯口是心非。
刑箬忍着好笑,這才轉身朝待命的仙侍招手,對央央說:“你不是想要能和你一同玩耍的仙侍麼?你看看,這個女孩如何。”
仙侍面容姣好,雙眸如水波潋滟,隻是慣常縮着脖頸,怯怯的。
是俞真。
央央:“是你呀!”
俞真:“小公主安,我叫俞真。”
先前,刑箬見央央少了一個袖子,一查方知,和央央躲濁氣的是俞真,俞真作為一個一元核,保護了央央。
她很欣賞俞真,了解俞真的背景後,惜她不易,再考慮央央想要玩伴,便安排俞真成央央的新仙侍。
刑箬問央央:“你可滿意?”
央央用力點頭。
這一刻,俞真緊繃的肩頸才放松,她感激地看了眼央央。
刑箬沒有待太久,交代俞真一些事後,就走了。
俞真從寶器中拿出半條袖子,袖子寶器有損,也有點髒,正是那日,央央撕下來,擲給她的。
她輕聲說:“央央,謝謝你。”
央央眨了眨眼,道:“不客氣,你也幫了我。”
俞真低頭,嘴唇微微顫抖,指尖摩挲着袖子。
卻聽央央問:“你現在是我的仙侍,會聽我的話嗎?”
俞真回過頭,迎着央央的視線:“是。”
央央雙手輕輕一拍,她貝齒瑩瑩,兩眼彎彎:“俞真,你真好呀!”
女孩笑容明亮,聲音脆甜脆甜的。
饒是誰聽這麼一聲,都覺着自己是她放在心尖尖的人,别說聽她的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使得的。
俞真臉色微紅,還沒回話,隻聽央央又說:“那我們現在走吧!”
俞真:“?”
...
作為央央的玩伴,俞真和其他仙侍是不同的,她不需要隐匿在黑暗,但同樣的,他們都持有一種寶器手钏。
相對應,央央也有一個手钏。
持有手钏,能确定央央的位置,手钏一旦離開主人,仙侍們也會立刻察覺。
俞真聽着央央解釋,有點驚訝:“央央了解好多。”
央央回憶:“以前想偷點白面桃吃,剛離開閣樓,一下就被抓回去啦。”
俞真:“……”等一下,白面桃好像是有毒的吧……
不過,經過連日的研究,總算讓央央發現機會。
她把自己的手钏,仔細和俞真的手钏套疊在一起:“這樣,外面的仙侍看來,隻會是我們一直待在一起。”
俞真透過自己手钏的清氣一查,果真如此。
她驚訝:“央央你好厲害呀!”
央央:“哼哼,我是很厲害的哦。”
擺脫顯示定位的手钏,兩人從閣樓的暗道,悄悄離開仙宮。
在其他仙侍的視角,兩個一元核待在一起,大抵就是玩耍。
卻怎麼也沒想到,兩副手钏相互影響,相互屏蔽,沒法傳出主人離身的訊号。
直到坐上千裡雲,到達玉珑山外的懸崖,俞真都有種做夢的感覺。
她才記得問:“對了央央,我們要找的是什麼?”
央央兩根手指,比比劃劃:“信鈴。”
俞真:“……”
剛剛是有毒的白面桃,現在是她不能碰的信鈴。
她整個人呆滞了。
央央在千裡雲站了起來。
風卷起她的衣袖,她穿一件湖藍對襟衫,金色的裙子,裙尾白絲回字紋鎖邊,裙擺搖曳,恍若羽毛鮮亮的飛鳥,輕易捕獲了人的視線。
那麼耀目。
俞真閉了閉雙眸。
央央手在眼上搭了個棚遠眺,突的叫俞真:“你看那隻鳥兒叼着的,是不是信鈴?”
俞真回過神。
果真是。
拿走信鈴的,叫鴻羽鷹。
鴻羽鷹有成年人大小,不容易追丢,央央和俞真趕緊跟在它後面,很快,鴻羽鷹到了它的巢穴。
它将嘴裡的信鈴,丢進巢穴,自己歇在洞穴口,閉目休息。
央央和俞真面面相觑。
央央:“哎呀,麻煩了。”
...
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