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顔靈一邊石化一邊用餘光看她的兩個朋友。
侯珹珹滿身富貴烈焰紅唇,熱情洋溢得像是喝了假酒。秦湘則面容清冷,名叫阿野的男生楚楚可憐,就差在腦門兒上寫“姐姐疼我”了,但秦湘姿态依舊優雅克制,如同一位禁欲的女皇。
隻有她!隻有她張顔靈!是這個酒吧裡唯一的新兵蛋子!
張顔靈的好勝心莫名其妙被激發出來,她心一橫,化被動為主動,一巴掌拍上了小濤的胸肌。
她力氣大了些,小濤忍不住虎軀一震。但他閱女無數,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張顔靈的“不服輸”,繼而莞爾一笑。
這次張顔靈好好看了看小濤的臉,這是她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在一個男人身上看到“媚眼如絲”四個字,這合理嗎……又合法嗎……
小濤拉張顔靈的手,張顔靈下意識想抽離,但小濤緊緊将她握住。
“一起跳支舞?”小濤溫柔問道。
張顔靈“勇敢”了不到五分鐘,就開始後悔,滿腦子想的都是“色字頭上一把刀,你說你惹他幹嘛”……
“我不會跳舞。”張顔靈有心拒絕。
“我教你。”小濤耐心而誠懇。
張顔靈有些被他的認真打動,不禁在心裡想,能幹這一行的男孩子确實有點東西。算了,年輕人出來混社會不容易,支持一下他的工作吧……
張顔靈點了點頭,可小濤的手還沒扶上她的腰,另一隻經絡分明的手就突然出現,擋在了小濤面前。
小濤擡眼看向突然到場的男人:“先生,總要有先來後到。”
徐渡露出一個尖銳凜冽的微笑:“我十年前就在這了,你呢?”
兩人針鋒相對,不約而同看向張顔靈,她顯然被擺到了裁判的位置上。
張顔靈又疲憊又茫然,她最終看向徐渡:“你十年前也在這兒兼職啊?”
徐渡無語了,已經坐在秦湘旁邊的孟樟笑得前仰後合。
侯珹珹認得徐渡,雖然沒有正面打過招呼,但大學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張顔靈有一個帥得慘絕人寰的男朋友。
徐渡的臉實在是讓人過目難忘,所以時隔多年再次見到,侯珹珹還是很容易就記起了那些在背後蛐蛐張顔靈“她怎麼命這麼好”的年少時光。
于是侯珹珹出來打圓場:“都是朋友,一起出來玩就是圖個高興,大家别置氣。兩位帥哥喝什麼,我請。小濤阿野,你們先去忙吧,回頭姐請你們吃飯。”
兩個年輕人一個沒打動秦湘、一個沒拿下張顔靈,可以說是歡場職業生涯的滑鐵盧,所以走的時候都有些不情不願。
徐渡看見他們倆那副“勾欄樣式”更加來氣,黑着一張臉坐到了張顔靈身邊。
張顔靈有些尴尬地喝一口酒,徐渡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她。
張顔靈雖然有些尴尬,但她并不覺得羞恥愧疚,就像侯珹珹說的,大家就是出來玩,又不涉及什麼原則問題。
可侯珹珹卻有些自責,覺得是因為自己瞎張羅,才讓這樣一個天上地下都罕有的大帥哥埋怨了自己的姐妹。
她剛想跟徐渡解釋,徐渡就氣沖沖對張顔靈開了口:“就這麼喜歡胸肌腹肌?”
張顔靈十分不耐煩:“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是喜歡,怎麼了?”
徐渡的牙關緊了緊:“我也有,而且比他大。”
張顔靈:“這玩意兒又不是越大越好!”
徐渡:“大了好不好你心裡沒數嗎?”
……
侯珹珹目瞪口呆,已經到嘴邊的話又被咽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應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她真的很想留下來吃瓜。跟侯珹珹類似心态的還有孟樟,他跟徐渡認識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他身上有了“人味兒“,所謂高嶺之花墜入紅塵,大緻就是這種感覺。
秦湘卻背起她的大帆布包,給侯珹珹使了眼色:“走了珹珹。”
侯珹珹依依不舍,百爪撓心,但事到如今也隻能起身,秦湘臨走拍了拍張顔靈的肩膀:“需要我随時給我打電話。還有……”
她說到這裡,冷冷瞥一眼徐渡:“人不能兩次踩中同一坨狗屎。”
張顔靈給了秦湘一個安撫的眼神,點頭表示自己有數。
秦湘跟侯珹珹走了幾步,發現後頭跟着個人。
秦湘看向孟樟:“???”
孟樟挑眉一笑:“我也不想留下當電燈泡,請你們二位吃宵夜呗。”
秦湘剛想拒絕就被侯珹珹打斷。
侯珹珹拉住秦湘的胳膊,笑着對孟樟說:“好啊,那我們可不客氣啦。”
秦湘有些不高興,但她跟侯珹珹認識不久,侯珹珹又是張顔靈的朋友,她不便發火。于是她沒說什麼,任由侯珹珹架着跟孟樟結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