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也是從集市上買的。”程媺猜測。
“黃大人幹啥送玉米種子過來?”
“你為啥買他就為啥送,這東西是新鮮東西,燕北這裡鮮有人種,還不知道它的妙處,我看後山岡子那裡,南面的地整好了不少,下兩場雨之後,把那裡種上。”
想到有人公務繁忙還時刻惦念着她,會投她所好,牧雲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牽回來的那匹馬,是他們在返程的路上撿的,馬受了傷,不知道是受驚跑丢了,還是因受傷被主人丢棄了。
萬幸的是,馬兒受傷的部位不在腿上。
如果一匹馬傷了腿,幾乎沒有好起來的希望,附近就有馬場,村民都知道,沒有三條腿的馬,腿受傷後直接就被馬場主處理了。
它的臀上紮了一個飛镖,祁松推測,它被人從後襲擊,受驚狂奔,跑不動後在他們打虎的那片山岡的水邊飲水歇息。
飛镖是回旋镖,做得很精美,不是一般人用的,牧雲私藏了。
他在藥鋪帶回來些跌打損傷及金創藥,因很想要救這匹馬,直接給它上了金創藥。
祁松通過馬的牙齒判斷了它的年齡,4歲,是匹年輕的駿馬。它的前主人将它養得很好。
桂兒比較擔心的是,它還會走嗎,回到它前主人的身邊去?
這個問題誰也不知道,祁松隻說,“先養養吧,養養就熟了。”
牧雲買回來的這幾個潑皮,分别叫騷狐,臭狗,吳用,陳虎,李魚。
騷狐姓胡,叫胡三,給自己化名騷狐,聞着就一股狡猾的味兒,其餘人都是真名。
幾人在後山岡子建好的高台下住下了,牧雲離開蒲陽城的時候專門買的草席子,墊了兩層,軟和的狠。五人住在一起,炕夠大,住得開,背面的屋子裡砌了竈,能做飯,冬天還能燒炭呢。
幾人對住十分滿意,特别是得知日後那些全是放糧食的倉子之後,那感覺就如老鼠提前在米倉住下一般,做夢都能飛起來。
祁松給幾人定的規矩,一是不能在高牆内屎尿,有專門的地方,若是哪日聞到騷臭味,一人暴打一頓。二是飯食自己動手做,一日兩頓。三是每日都要上工幹活。
聽了要幹什麼活之後,幾人光是聽聽就覺得累到骨子裡,想着怎麼偷奸耍滑,但聽完每日吃什麼後,一個個眼睛都放光。
頓頓吃肉。
沒騙他們,頓頓都是大肥肉,前兩天吃得最歡,一個個肚皮吃得溜圓,覺得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三天之後有些受不住了,看到肉就想吐。
祁松說簡單,想吐是因為活幹得不夠,定是偷奸耍滑了,他每日與他們吃得一樣,幹的活更多,就不這樣。
騷狐與幾個人觀察了一下,發現祁管事每頓頂多吃一片肉。
他們也吃一片?不,吃一片不就虧了麼,你少吃了别人就多吃,他們搶慣了,能進到自己肚子裡才是最穩妥。
五天的時候,上吐下瀉,聞到肉味就擺手,求祁管事,再也不吃肉。
因幾個人同時上吐下瀉,便溺沒有按規矩,每人都受到了來自夥伴的暴打。
程媺聽說這件事的時候,祁松已經将幾人馴服了,因為确實,肉吃多了隻有拼命地幹活身體才會舒服點,而拼命地幹活後,吃肉才會覺得香一點。
之前小瞧了祁松,還以為他隻會點拳腳功夫。
接下來由牧雲帶着他們操練,像練兵一樣操練。
幾人每天睜眼就操練、幹活,一天下來累得倒頭就睡,時間一長,以前的那些不好的習慣已經蕩然無存。
牧雲的馬并沒有離開,它每天被精心呵護,炎熱的天氣中傷處沒有惡化,并且好得很快,牧雲給馬兒取了個新名字,叫乘風。
最開始騎乘風很不順利,牧雲跌了很多次。
等到他終于能騎上馬背奔馳的時候,小六小七都要過周歲了。
小六還不到八個月就會爬,十一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會走了,小七還不會爬。
程媺讓小六教小七怎麼爬,學來學去,小七依舊隻會往前拱幾下。
餘氏安慰她,兒娃子慢點沒關系,大多數兒娃子就是沒女娃子長得快。
她拿牧雲與桂兒舉例,程媺不敢苟同。同是女娃,也有快有慢。
牧雲拔個兒了,已經超出程媺一兩寸,人依然很瘦,但身骨結實。
他剛從鎮上回來,騎馬去的,去買小六小七抓周要用的東西,從馬上跳下的姿勢矯健。
真有活力。
程媺的身體也年輕,但芯子是研究生畢業的年紀,怎麼不羨慕那些身心都年輕的人。
“這裡是禮器,還買了幹戈與弓箭。”
牧雲把東西遞給程媺的時候,冷不防被她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