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蕭甯與玉衡和離,沈今生又不知所蹤,天賜良機,肯定是要抓住的,若是讓别人捷足先登,那他可要後悔死。
他本以為自己能跟蕭甯有個美好的未來,卻偏偏在這節骨眼上,沈今生回來了。
一切都功虧一篑。
如何不恨,如何不怨,他怎麼也想不通,蕭甯為什麼會喜歡沈今生?
論家世,沈今生不過是一個沒爹沒娘,被買回來的低賤奴隸;論長相,沈今生五官雖好,可眉宇間一股戾氣,實在令人不敢親近;論功夫,沈今生雖修得一手好劍法,可再厲害,也終究是女子,比不過他們這些男子。
無論如何,他都不覺得蕭甯會喜歡沈今生。
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把錯怪在蕭甯身上出,被豬油蒙了心,才會看上沈今生。
一旁伺候的近侍,大氣不敢出。
秦北顧此刻正在氣頭上,就算是他,也是有幾分忌憚的,萬一一不小心觸怒了這位爺,那真的是屍骨無存。
“少爺,沈今生是女子,就算回了诰命夫人身邊,又能翻出什麼風浪來?您何必——”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淩厲的眼刀掃來,吓得他面色慘白,顫顫巍巍地跪了下去。
“少爺,奴才失言了。”
秦北顧根本不想聽他說半個字,一揮手,直接把桌上的東西掃到地上,噼裡啪啦,聲音密集,十分刺耳。
他神色疲憊,靠坐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才将将吐出一口濁氣,平複了心情。
“淮泗那小子還沒消息?”
近侍抹着冷汗:“回少爺,沒有。”
“廢物!”秦北顧低低地罵了一句,随後起身,在書房内來回踱步,想着對策。
要殺沈今生,就如同捏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根本不值得他動手,他惱的是,蕭甯的心被沈今生勾走了,這才是最可氣的。
如何處置,他還沒想好,但是,蕭甯他是一定要得到手的。
“有刺客!”
暮色昏暗,原本幾個護衛正在輪班巡守,蓥然瞥見一抹黑影攀牆而下,直往書房而來,想也沒想,就喊了一聲。
此刻,書房門口。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一人迎了上去,一人退後,準備包夾。
沈今生倒是沒有半分慌亂,趁着其餘護衛還沒趕來,拔劍出鞘,冷冽的氣勢瞬間爆發,劍尖所向,直取其中一人咽喉。
“噗!”
鮮血四濺。
另一人回過神來,忙拔出腰間佩劍迎敵。
沈今生身手極為敏捷,手腕翻轉,劍鋒淩厲,招式迅猛,招招奪命,隻三招之後,便将另一人斬于劍下。
秦北顧就那麼站在大敞的門口,目睹了整個過程,他沒想到沈今生的武力值竟然這般高,短短幾個照面,就解決了兩個訓練有素的護衛。
更沒想到的是,沈今生一人竟然也敢闖尚書府,分明敵衆我寡,可沈今生看上去,還十分鎮定,劍鋒一掃,鋒銳的劍氣劃破空氣,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嗡鳴,似有千萬之勢。
真是好膽識。
這就是淮泗口中沈今生的可怕之處麼?
心中雖有幾分忌憚,但他神色隻一凝,很快就恢複了淡定,不疾不徐地喚道:“沈今生。”
聽到聲音,沈今生面色淡然,利落地跨過門檻,朝着兩人而去。
在近侍驚懼的目光中,她長眉一挑,嘴角微微揚起,不屑道:“滾開。”
房内兩人無聲地沉默着。
壓抑沉悶的氣氛下,是驚濤駭浪。
近侍隻覺脖子發涼,身體比大腦快一步,慌張着側身躲避。
秦北顧再厲害,不過是個紙上談兵,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沈今生不同,她是殺伐之人,見血慣了,氣勢自然淩人,此刻秦北顧站在她面前,竟顯得有幾分弱不禁風。
孰強孰弱,傻子也看得分明。
護衛們紛紛持刀劍圍了過來,劍拔弩張,卻都小心翼翼,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不小心就做了沈今生的劍下亡魂。
秦北顧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沈今生身上,如墨一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陰霾,事到如今,他不想再有任何僥幸,沉聲道:“沈今生,你膽子不小,敢闖尚書府,可知是死罪?”
沈今生抱劍垂眸:“不知道。”
“不過,想來秦公子不是膽小的人,否則也不會和淮泗聯手,設下這個局。”
“你既已知,為何還要前來?”秦北顧皺眉,眉頭擰得死死地,拳頭下意識握緊,一陣煩躁。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過是為了找一條活路。”沈今生唇邊噙着笑,目光卻無比冷靜,看着秦北顧,慢慢地收斂了氣息,威脅的意味十足。
“我且問你,解藥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