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見山擡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白皙的臉龐,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帶着些許稚氣,掃了洛水一眼後,低下頭,悶悶地道:“是。”
徐見山長得不壞,可卻是個半大的孩子,想到他會做那檔子事,洛水就忍不住有些膽寒,讪讪地笑:“徐大哥,這玩笑可開不得。”
“洛水妹子,這事兒是闆上釘釘的,你逃不掉,就安心嫁過來吧。”
這幾日,徐大福幾次三番來提親,洛勇已經有些意動,既然洛水已經跟沈今生斷了,那這門親事倒是可以考慮,而且洛家也需要有人撐腰,沈今生再厲害,也是一人,徐家可是人多勢衆,又是村長,誰都得給幾分面子,怎麼說都是好事。
徐見山年紀雖然小了些,但洛水今年也十六了,兩家論理是合适的。
洛勇這邊還在考慮中,這事放在徐大福這裡,就是闆上釘釘的了,根本容不得商量。
要不是如此,他恐怕是不會如此熱情,不給洛勇一家臉面的。
可洛水壓根就不想再跟他有什麼對話,正猶豫着怎麼婉拒,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這裡怎麼回事?”
是沈今生。
她正要去後山練功,路上瞧見有人站在洛水家門口,便問了一嘴。
徐大福眯了眯眼,打量着沈今生,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他其實從未見過沈今生,隻是聽村民說過,都說這男子容貌絕美,生得雌雄莫辨,他原是不信的,以為就一般的姿色罷了。
現在見了真人,他不得不感歎,果真是絕色,就這般随意站在那兒,單看身影,怕是都能将人的魂給勾了去,要是再女氣點,說是女子也一定有人信。
他笑了笑,說:“沒什麼,跟洛水妹子聊兩句。”
徐見山也跟着附和:“對,聊兩句。”
沈今生皺了皺眉,明顯不信,徑直走到洛水身邊,目光在徐見山身上停留了幾秒,見他面色泛紅,隐約還有慌亂之色,忽地笑了,笑意冰冷:“聊什麼,我也一起吧。”
徐見山低下頭,還是年輕啊,平時在家害羞,此時被徐大福拉來一起談婚事,更成了鹌鹑,縮着脖子一聲不吭。
徐大福倒是臉皮厚,面色如常,哈哈笑道:“這不是跟洛家說親事嗎,你就算聽了也沒什麼影響。”
沈今生瞥了他一眼,淡聲道:“說親事?是說洛水還是洛勇?”
徐大福笑得更歡了,“當然是洛水說給我家見山,還能是洛勇?你看洛勇那模樣,能讨到媳婦嗎?”
“……”沈今生懵了,沒反應過來。
這話是有些沖擊的。
洛水才十六,怎麼這就說親事了?
就算年齡到了可以嫁人,那也是倉促了些,怎麼也不該是徐見山,瘦小得跟柴火似的孩子,看上去最多也就十三四,連洛水都夠不着,太離譜了。
她下意識看向洛水,見洛水低着頭,神色頹敗,身形微微顫抖,死死地捏着衣角,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瞬間怒從心起:“這親事我不同意,我看洛水也不樂意。”
徐大福傻眼,沈今生不同意?
憑什麼不同意?
管得也太寬了吧。
他兇相畢露,語調有些尖刻:“這親事是我徐家跟洛家的事,你不同意又能怎樣?你隻是個外鄉人,還管不起這檔子事,老子好言好語跟你說,是給上頭那位夫人面子,沒了她老子根本不怕你,再敢多言,老子把你腿打斷!”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打斷别人的腿這種事,他是幹不出來的,也沒必要給自己留下這麼大個污點,斷自己子孫路。
說白了,他也就是吓唬吓唬,旁的不敢做,畢竟沈今生背後站着蕭甯,不敢輕易得罪。
聞聽此言,沈今生冷笑一聲。
下一刻——
狂風席卷了整座村落,狂風呼号,一條條電蛇從雲層中探出腦袋,嘶嘶作響。
整片天都是昏黃的。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村裡炸開,伴随着刺眼的白光。
百米之外,一棵碗口粗的樹被電蛇劈中,表層開始燃燒,火光沖天。
“媽呀,這麼大的雷!”
“老天爺要劈死誰嗎?”
有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心驚膽戰地往家跑。
遠在都城的蕭甯似有所覺,放下手中賬本,摸出貼身白玉,白玉在掌心嗡鳴不斷,不停地想要掙脫,想要飛向某個地方。
這是她的貼身愛物,同時也是與沈今生的定情信物。
它,上一次發出這麼強烈的共鳴。
還是兩人初定情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