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中途,他猛地反應過來,一掌拍在案桌上,“啪”的一聲,笑着說:“原來夫人喜歡玩這種小把戲,哈哈哈。”
朝雲是在沈今生埋頭練功時進的府,從九月直至十一月都是他陪在蕭甯身邊,此人溫柔且無害,待人極為謙和,極有禮貌,舉止得體,知書達理。
而沈今生一心在提升武功,自然沒有留意蕭甯身邊多了一個美人,沒見過也實屬正常。
烏遷當時還想,若是夫人再選個男寵,大概會喜歡此人吧。
沒想到,還真被他猜中了。
沈今生可沒心思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捏着酒杯的手,背上青筋突起,語氣微寒:“呵,我閉關那麼久,一回來便讓我看這個?”
烏遷沒有接話,淡淡地提醒,“這不是就是你想要的麼?你想要的,得到了,現在鬧什麼情緒呢?”
是啊。
她想要的,就是這個啊。
擺脫蕭甯的束縛,獲得自由,如今都實現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可看着朝雲抱着蕭甯,低聲耳語,蕭甯臉頰微紅,一臉嬌羞。
她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悶得生疼,一口血在喉頭怎麼也咽不下去。
以愛情為代價,換取想要的自由,原來竟是這樣的感覺。
“想要的?”沈今生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舉杯将酒一飲而盡,冰冷的液體流進胃裡,凍得人哆嗦。
她狠狠把酒杯拍在桌上,起身,朝兩人的方向走。
烏遷拉住她,“你幹什麼去?”
“捉奸。”沈今生頭也不回。
那帳篷距離沈今生的位置并不算遠,也就十幾米的距離,隻是中間必須穿過篝火場,可巧的是,這篝火場裡到處都是人,她在人群中走走停停,雖然十分謹慎小心,卻依舊免不了與幾個公子哥碰上。
這些公子哥原本正在喝酒閑聊八卦呢,正聊到興頭上,突然冒出來一個大夏人,幾個人瞬間就停住了話題,一擁而上把沈今生圍在了中間。
其中有一個公子哥借着酒勁壯膽,色心大起,竟把沈今生當作了一個可以随意調笑的小倌,嬉皮笑臉地說:“呦,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美人啊,要不要跟哥哥們去喝兩杯呀?”
另一個公子哥也跟着調笑道:“還真别說,長得可真是俊俏得很,真不知道嘗起來是個什麼滋味呢?”
說話間,手也不老實,在沈今生腰側摸了一把,腰如繩束,緊密有力,彈性十足,沒有一絲贅肉。
他不禁脫口而出:“嚯,還真看不出來,這腰夠有勁。”
這話一出。
衆人一陣哄笑。
笑聲中夾雜着猥瑣、下流、放肆,
毫無尊重可言。
沈今生本來還有點愣神,反應過來後,眉眼冷了下來,眼中帶着戾氣,她本來不想搭理這群人,可他們竟然得寸進尺,還上手了。
那手就跟摸上了自己媳婦一樣,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心頭一股無名火起,長腿一擡,快如閃電,出手狠辣,對着最前面的那人的裆部,狠狠踹了下去。
“啊——!你!”
那人一聲殺豬般的哀嚎,他弓着身,捂着下.體,癱坐在地上,面容猙獰。
“大膽!”站在旁邊的一名公子哥看見同伴受傷,厲聲呵斥,“你敢動手!?”
“真是反了天了!”
“是啊,給他臉了!”
幾人圍了上來,對着沈今生指手畫腳,叫嚣着要讓她好看。
篝火場亂成一團。
烏遷眼見沈今生被衆人圍攻,酒也不喝了,起身沖了過去,對着為首的那公子哥臉上一拳打去,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敢欺負我王府的人!”
衆人一見烏遷,皆吓得退後了幾步。
烏遷可是玉衡的親衛,殺人不眨眼,他們這些公子哥,平日裡也就是耍耍嘴皮子的貨,何時見過這陣仗,瞬間服了軟,臉上的戾氣消失。
紛紛找借口遁了。
鬧得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不少人過來,他們皆是衣飾華麗,身份尊貴,其中就有蕭甯和朝雲。
在人群中。
她與她,視線交彙着。
怕打破了彼時靜谧,誰也沒有開口說第一句話。
仿若過了良久。
沈今生的指尖微微顫動,眸光仍舊緊凝着女人,不肯放。
她本想着在蕭甯面前說些硬話,來掩飾自己心頭的苦澀。
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
勉強擠出了一句話:“好久不見,夫人,您看起來,面色不錯。”
是啊。
這段時間不見,蕭甯看起來确實面色不錯,容光煥發,精神抖擻,一看就是被人滋潤得好。
可滋潤她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