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乃是萬物生發的時節,不宜殺生,冬季萬物肅殺,天氣又太過寒冷,動物很少活動,也不适宜打獵,故而一般都在秋季狩獵,也就是所謂的秋獵。
圍獵當日。
遼王玉玄、世子玉靖、二王爺玉佑、三王爺玉衡、樂安公主玉珂悉數到場,還有各府公子、貴女小姐,場面熱鬧非常。
沈今生自然也跟着烏遷一同前來。
騎馬射箭,打靶,跑馬,馬球,都是貴族喜愛的娛樂活動,尤其是這種圍獵,是她展現體魄和騎射技術的好機會。
若是能在此獵得頭籌,可是大大有面子的,且不說能拿到獎金,圍在篝火邊,吃烤全羊,喝葡萄酒,更是美事一樁。
圍獵場上,有美食,有美酒,自然也會有美人。
原本這場圍獵蕭甯是不打算去的,沈今生也很清楚,可是就在他們出發前,蕭甯還是跟上了他們的隊伍。
遠遠地看去。
也是極為養眼的一道風景。
在圍獵場上。
以王族為首,然後是一衆公子哥,再後面是貴女們。
而沈今生和烏遷,則在最末尾。
玉玄一身黑色騎裝,神色平靜,喜怒不形于色,身下紅鬃烈馬,昂首噴嘶,他轉了轉手中的馬鞭。
他發話:“今日乃是圍獵的好日子,誰若獵得頭名,賞黃金千兩,都城宅底一座。”
“還有,珂兒今日也在此,為博美人一笑,各位可不要藏拙。”
玉珂深得他寵愛,賜下封号“樂安”,自小便養在身邊,生得貌美無比,天生好顔色,目若秋水,唇若朱紅,膚若凝脂,堪稱絕色。
雖是女子,卻跟一般女子不同,她不愛紅妝愛武妝,跟一群王爺一起長大,馬背為弓,一點都不輸陣,曾在狩獵場上創下過連中三靶的佳績,自此名聲鵲起。
在一般世家女子及笄禮後就要相看,這兩年也不時有人提親,隻是她眼光挑剔,誰也看不中,誰也相不中。
這樣的女子,要嫁自然要嫁給身份尊貴,能護她愛她的人。
玉玄為此沒少費心思。
此次圍獵,也是想撮合她。
此時,玉珂一身紅色騎裝,以輕紗遮面,身下白雪馬,一手摟緊缰繩。
面紗沒有遮住她近乎完美的容貌,時有氣流浮動,面紗下的美景若隐若現,引人遐想。
在陽光照耀下,宛如一朵盛開的血色牡丹,既嬌豔又神秘。
衆人在底下暗自觊觎,卻都藏得很好。
表面功夫自然要做足,紛紛拱手道:“臣等必當竭盡全力。”
“謝王上。”
圍獵開始,信鼓咚咚咚響起。
這種場合,玉靖自然不甘落後,他一夾馬腹,長長的馬鞭一揚,馬兒一聲嘶鳴,四蹄揚起,如箭在弦上,嗖的一聲,從一群人中沖出。
玉佑也不賴,長腿用力一夾,馬兒瞬間疾馳,如離弦的箭,風馳電掣,越過玉靖,朝圍獵的場地奔去。
身後一衆公子哥,紛紛跟着向前,唯恐落在後面。
而玉衡,則落後一些,他神色淡淡,眼眸中沒有任何波瀾,不管超還是落後,都從容不迫,泰然自若。
完全不受旁人的影響。
沈今生也想去獵隻獵物來投,烏遷卻勸她:“咱們去走個過場就行,奪魁之争,咱們可不敢參與。”
“為何?”沈今生不解。
烏遷笑了,無奈道:“你有所不知,這圍獵,其實也算是王上給幾位王夜表現的機會,同時也是為小公主的婚事做打算。”
“若是小公主看上誰,那可就一石二鳥,既能拉攏朝中重臣,又能為自己找個好女婿。”
“以咱們的身份,呵,就不配擁有那個資格。”
他說的這些,沈今生也沒太在意。
她一向是個目标很明确的人,既然來了,那就——
喝酒!
肉串和酒,那是絕配。
她難得放肆,仗着有烏遷在,無人敢對她動手動腳,向篝火場而去。
圍獵場上有兩處篝火,一處是遼王和幾位王子所在的,一處是衆位公子和小姐所在的。
兩處篝火相隔不遠,十分醒目。
沈今生在篝火場邊,尋了個位置坐下,烏遷也跟了過來,篝火在呼呼燃燒,獵場下酒菜不缺,幾碟腌肉和一壺陳釀。
她往小口喝兩口。
結果一個沒看住,一杯就下肚了。
烏遷瞥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說:“這酒烈得很,你慢點喝。”
“嘁,這話說的。”沈今生嗤笑一聲,把酒杯湊到嘴邊,卻沒喝下去,她微微皺了下眉,眸光如炬,看着不遠處帳篷前站在一起的兩人,聲音略帶不悅,“師父,你瞧那女人,像不像夫人?”
烏遷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是蕭甯,今日她破天荒的穿了身白衣,不過眼尾依舊斜飛,眸光流轉之際似乎都帶了幾分魅惑,可謂妩媚天成。
而男人身形高挑,一身素衣,一把白扇子如玉般立在腰間,此時微微低頭,眼中笑意加深,動作溫柔。
兩人站在一起,宛如畫中仙,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之感。
看了會,烏遷收回目光,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酒,回道:“這人我似乎有點印象,好像是前些日子進府的,名叫朝雲。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呢,這人的身段和臉蛋都與你極為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