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生都陪着蕭甯。
看花,賞月,逛街。
學規矩,學本事,學接吻。
有時候,蕭甯會想,這男子是不是沒有底線,什麼都能做。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是故意的,故意地放低姿态,故意地讨好她。
她不相信男人。
男人都是虛僞的,前一秒還說着愛你,下一秒就對着另一個女人說着喜歡。
但是,她高興啊。
有人的心肝,又軟又甜。
沈今生永遠會貼心地站在她身後,像個影子,随叫随到,而且還長了一雙勾人的丹鳳眼,眼尾上揚,似勾似連,那眸光,總是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
她走路累了,便讓沈今生背着她,天氣炎熱,便讓沈今生替她撐傘,就連逛鋪子,也是沈今生替她付錢。
連街上的女人看了,都會久久地難忘。
她們都說,這男子是個妙人兒。
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她享受着這種被伺候的感覺。
轉眼間,便入了夏。
這天夜裡,春情濃烈,又是蠟燭搖曳的昏暗之際,蕭甯動了情,兩個人衣衫散亂,她跨坐在沈今生身上,唇貼着她的耳垂,吐氣如蘭:“沈今生,你今日可不要想着敷衍我。”
在床上。
蕭甯故意撩撥,故意吻她。
每次,沈今生都會收起所有神情,不拒絕,不反抗,配合她做所有想做的。
但最後一步,卻總是不讓她越過去。
這次,亦是如此。
做不到,沈今生不敢。
一旦迎合,就會被蕭甯發現她的女兒身,到那時候,蕭甯不會放過她,玉衡也不會放過她。
她會被他們吃得骨頭都不剩。
所以,她不能動情。
隻能收着,藏起所有的欲念,像夜色一般,緊緊地包裹住,壓抑住。
二人離得太近,氣息纏繞,呼吸交纏,沈今生臉上的退意明顯,緩了許久,終是仰起頭,在蕭甯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如蜻蜓點水,一觸即離,淺嘗辄止。
每次都是半抱,蕭甯有刹那的不甘,但瞧着沈今生清瘦挺拔的身子,素手輕攀,撫過她的脊背,“沈今生,你是不是不行?”
語氣裡,還有幾分調笑。
貼得太近,沈今生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她清咳了一聲,身子挺直,聲音是淺淺的,“我,是不是,讓夫人失望了?”
蕭甯欺身,貼得更近,那勾人的手指,沿着沈今生的耳根,輕輕地摩挲着,聲音也放輕了,“玉衡可對你虎視眈眈的,管我要了你幾次,但都被我擋了回去。”
“若我哪天,真的将你給了他,你會如何呢?”
那手指,一路向下,滑進了沈今生的腰帶裡。
呼吸,愈發地急促起來。
氣氛,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
沈今生按住蕭甯的手,眸色深深,“夫人,不可。”
不可。
千言萬語,堵在喉間,出口,便隻剩下這兩個字。
滿是倉惶。
“我,不行。”
“我是天閹之人。”
蕭甯指尖一滞,愣怔地看着沈今生,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心中翻湧的欲念,被瞬間澆滅。
她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說什麼?”氣得拔高了聲音。
沈今生小心翼翼地替蕭甯系上帶子,目光悲凄,唇邊溢出一抹苦笑,“我是個廢人,連那處都廢了。”
“夫人,您别嫌棄我。”
蕭甯幾乎是從沈今生身上爬下來的。
她瘋了一樣地喊,“沈今生,你真行!”
“你怎麼能欺騙我?”
“怎麼敢欺騙我?”
竟敢在她面前自稱廢人。
真是,好大的膽子。
“我什麼時候騙您了?”沈今生目光迎上她的,“它本就是個擺設,從來都沒用過。”
蕭甯要氣瘋了,抓起枕頭就砸過去。
她的臉,因為憤怒而漲紅。
呼吸,都是亂的。
沈今生悶不吭聲,任由那枕頭砸在頭上。
砸着砸着,蕭甯自己也累了,一把将沈今生扯過來,語氣又兇又狠,“沈今生,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什麼人都可以的?要不,我明日就将你還給玉衡?”
“你是玉衡的人,你本就是玉衡的人。”
沈今生臉色一白,雙手緊緊地攥住被沿,指節蒼白,那種慌亂,快要溢出來,她咬着唇,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夫人,您不能将我送給别人。”
“我會死的。”
死?
蕭甯冷笑一聲,“我怎麼舍得讓你死?”
“來人,去喊小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