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苒的深綠色旗袍配着雪色的披肩整個人小小得縮在遲塵懷裡,那副樣子簡直看不出半分原先帶着池塵在分支池家鬧騰的樣子,整個人好像被懷抱着他一身白色中山裝的男人壓制,但細心觀察就會發現,女人摩挲着男人從肩膀處蔓延下來的竹節刺繡,眼底壓着無盡的深意。
上車前,餘苒是這般被遲塵抱着,下車餘苒也是這般被遲塵抱了下來,不過男人的臉上多了一具白玉制成的面具。
“遲少何故以面具掩面?”
“被夫人養的貓兒撓了下,遲家主不讓進?”
餘苒聽到遲塵的前半句,就狠狠捏了捏了自己被他握在手心裡的手,真是好一個一語雙關。
一讓自己背鍋為戴面具找了個合理的理由,二是她餘苒在外面有再多的男小三也隻能是自己的夫人,昨天前天在商場的事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您都帶着和夫人情侶款戒指了,自是暢通無阻。”
眼前為首的遲家分支家主一句話就透露出了對眼前這對夫妻的探究,而表現出的女上位的錯覺正是遲塵和餘苒的精心布置。
“快進去吧,你說的,要給我拍一些。”
餘苒牽着遲塵的手就往裡走,一個多餘的眼光都沒有分給分支家主。
“三少,您看您能否給我等透個底,夫人喜歡的我們是絕對不會沾染。”
“遲或,我夫人的喜好也是你們能打聽的?”
遲塵眼風掃過遲或那張谄媚的臉,放在平時他真不樂意回複這樣愚蠢的問題,但目前寒境得罪自己貓兒,隻能連累自己受罪了。
“不敢不敢,我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就是想讨夫人的歡心。”
“很用不着,畢竟我夫人也會點燈。”
遲塵丢下輕飄飄的兩句話,然後步入了饕餮宴的會場。
沒讨着一點好的遲或看着遲塵的背影,隻覺自己真是太把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裡了,能被區區一個女的拿捏至此,威信力遠不及原先的老家主。
“情況如何?”
“當然是一切順遂,夫人隻管開心點燈。”
遲塵一進會場就在人群中準确無誤定位到了因為餓了而在覓食的餘苒,将人攬進自己的懷裡。
“貓兒真是膽子大,這些東西也敢吃。”
“該害怕不該是我,你看你兩點鐘方向端着Romanee向你走來的侍應生了嗎?”
“寒境不在,膽子肥的還真湧上來了。”
“你錯了,不是給你的,那是給别人壯膽的。”
餘苒又指了指三點鐘一個穿着素色旗袍的女生正在快步去與那位侍者會和。
“遲三少先解決了自己的莺莺燕燕,我先撤。”
餘苒從善如流離開了遲塵的身邊,她的目标是目前正在宴會上展示的藏品們,雖然都隔着玻璃罩,但不妨礙她觀察是否是狸貓中的狸貓。
遲塵眼瞧着自己的杜鵑鳥又像個精靈似得離開了自己的身邊,甩了甩即将要丢人的手腕,捋順帶着老婆給自己買的袖扣的袖口,靜候在原地。
“三少,我是西北遲家家主遲或的女兒,我的名字是遲姣。父親說剛才在門口對您多有得罪,特地派我來給您請罪。”
遲塵避開了眼前這位女士想要給自己看的全部春光,帶着手套的手立刻抓住女人握着酒杯的手腕,離開了大廳。
餘苒站在排列整齊的展示櫃後,看着遲塵“迫不及待”帶着人離開的樣子,随即也離開了宴會廳,随意找了一處露台,等着下一次自己的上場。
看到進來前還甜蜜的新婚夫妻如今就鬧成了這般,在場的賓客都議論紛紛,大多都是在說夫妻各玩各的,遲姣即将加入主家的調侃。
“夫人好,我是您在遲家的常宦郁竹,提前向您報道。”
餘苒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和寒境氣質很像的女生,她一點不懷疑郁竹的說辭,但隻覺有些頭疼。
她身邊暫時還不需要一個會脫離遲塵掌控的常宦,這對她目前是弊大于利的。
“你該先去你的男主子那報道。”
“男主子說了,當我的名字被記在您名下後,我隻有您一個主子。”
餘苒的眼裡閃過一絲訝異,就算這是遲塵的一次試探,那她也是有點心動的。
“快快快,快過去看看,聽說那位遲三少夫人養的小白臉出現了?”
餘苒聽到身後玻璃門裡的議論聲,眼睛都瞪大了,趕緊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在她出去之後,就發現池塵正在衆人的避讓下走向自己。
“要不要玩這麼大,那遲塵那邊讓誰來?還有郁竹是怎麼回事?”
“寒境會代替我享受美人計的,郁竹你放心用。不過夫人還知道問過我,倒讓我很是放心。等夫人鬧完之後,我再去收攏人心便好。”
餘苒也無力吐槽這和說好的不一樣了,隻能配合他走進了給遲三少預留的包廂。
就在他們對面是帶着面具的寒境,身邊坐着那位遲姣小姐。
餘苒揮揮手臂,就讓身邊的舉牌小官準備好天燈,随時準備挂上。
很快,天就要黑了,燈當然得随時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