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是幻境了,接下來就可以通過意識離開。
寒降重新躺回床上,深呼吸,閉上眼。
她好像坐在餐桌前,睜開眼時,面前坐着自己的父母。
“怎麼吃着飯睡着了?”寒降聽見媽媽問。
寒降在書裡過完了夏天,過完了中秋,都要到冬天了,她好久沒見到爸媽了。
也許是幻境為了挽留,在她将要離開的時候增加了一個場景。
“媽……”寒降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抱住母親,父親見狀繞過桌子湊過來。
“怎麼了?”父母問。
“媽,我好想你啊……可是我得走了……”寒降忍住眼淚。
她一定能回家的。
父母的身影逐漸模糊,幻境要消失了。
寒降感慨自己精神力挺強大,以為即将返回府邸,沒想到又是一重幻境。
有完沒完?寒降處在一個陌生的村落,服飾倒是書裡的樣子。難不成她進入了别人的幻境?
這裡的人貌似看不到她,她上前打招呼,人來人往,皆沒有人注意。
村子裡應該是在過某種節日,到處挂着嶄新的燈籠。
寒降走近看,燈籠裡甚至沒有燈芯,隻是挂在那裡,夜裡也不會亮。
她努力在來往的人群中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企圖弄明白這到底是誰的幻境。
“要生了!要生了!”街上有人吆喝道。
周圍的人皆順着他的話,朝一個方向跑去,嘴裡都嚷嚷着“要生了”、“快走啊”之類的話。
于是寒降也跟了上去。
村子的正中央是一個祭壇,但是現在搭了一個帳子,所有人都圍在祭壇外面,伸着腦袋朝帳子裡望。
幾個身着怪異的老人分别站在祭壇的八個方向,手裡拿着祭祀用的東西。
夕陽落了下去,天黑的不得了。
仿佛比任何一個晚上都還要漆黑,黑到隻能看見那個帳子在發光,周圍的一切都融進了黑暗,就連聲音都被消解。
寒降不自覺屏住呼吸。
直到天空一道流星劃過,街道上沒有燈芯的燈籠一并亮起,帳子裡跑出個女人,尖叫道:“雙生子!”
衆人一齊歡呼。
寒降突然一陣頭暈,等她緩過來時,她仍然站在祭壇旁邊,隻是天亮了,人群也散了。
祭壇中間的帳子被撤了下來,如今空空如也。
街道上的燈籠風塵仆仆,寒降猜測這應該是多年以後。
所以這幻境應該是某個人的回憶。
寒降突然眼前一亮,他在天空中看見了熟悉的人。
寒天。
或者說是年輕了不少的寒天,應當是青年時期的寒天,他的身後是同樣年輕了一些的滄鏡呇。
兩個人似乎發現了這個村子的存在,慢慢降落在村口。
沒等她走近兩個人,周圍的一切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焰轉瞬即逝,殘骸之上,寒降隻看到寒天和滄鏡呇帶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兒離開。
發生了什麼?
寒天帶走的那個人八成就是原主。原主在九年前拜寒天為師,那時她正好十歲。寒天燒了這個村子,然後帶她離開?那麼之後的日子寒天總是對她很好,即便原主全然沒有修煉的能力,也不曾丢棄,是因為放火的愧疚?
不可能,寒天為什麼要這麼做?
寒降試圖挪動步伐,腳步邁出的瞬間,光景倒退,幻境崩塌。
“師姐?”
寒降重新在府邸中醒來,寒桠蹲在她身邊。
“師妹,你一個人在這裡?溫姐姐呢?”寒降問。
寒桠道:“溫師姐說她感受到給你的平安符破了,應該是你遇到了危險,所以我們分頭行動,我來找你,她和滄鏡墨去找其他人。等我找到你時,就看見你倒在地上。”
如果寒槭找不到寒降,寒降可以順着追蹤符找到寒槭。
不管如何,兩人都能遇上。
如此一來,寒降可以得到寒槭的保護,而溫煦也能和滄鏡墨一起。
算得上兩不誤。
雖然溫煦每次利用寒降都讓寒降不太舒服,但是溫煦幾乎每一次的考慮都包括了寒降的安全問題,所以寒降仍然願意相信溫煦。
寒降注意到寒槭對滄鏡墨稱呼的變化,從一開始的敵對,兩人貌似緩和了許多。男女主的關系進展意想不到得快,不知道溫煦的攻略到哪一步了。
寒降最後經曆的幻境應該是原主的記憶。她之前一直不着急找到原主的記憶,這次不得不回去問個清楚了。滄鏡呇也在場,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我不小心和赤金師兄走散了,我們趕緊回去吧。”寒降解釋道。
寒槭點點頭,扶起寒降。
終于,這個劇情點要結束了。
已經是後半夜了,寒降與寒槭兩個人快步走向出口。
地面的震動再一次來襲。
兩人腳步皆是一怔,寒降看向寒槭,發現寒槭也正看着她。
她們的想法一緻:她們還在幻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