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想。”寒降在黑暗中直視滄鏡呇的眼睛。
眼神的交彙,卻是各自心懷鬼胎,誰都在賭,誰都在猜。
“……”
就這樣對峙着,寒降覺得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其實她早就能呼吸了,滄鏡呇在她反問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松了力道。
兩人保持同一個姿勢不過是各自試探。
滄鏡呇收回手:“你到底是什麼人?”
“先出去我就告訴你。”寒降講條件道,“那魔靠近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如果出去等着我的就是埋伏呢?”
“那你想怎麼辦?”寒降提心吊膽地說話,盡量壓低聲音。
小厮突然出現在背後:“原來有兩個人啊!”
滄鏡呇将寒降拽到身後,對上小厮。
他恢複了!這麼快!
寒降被擋住,看不清滄鏡呇幹了什麼,但是有一種熟悉感。
“你說吧。”滄鏡呇回頭道。
“你對他做了什麼?”
小厮像是被定在原地,垂着頭,猶如精神渙散。
“沒什麼,怎麼,擔心你同夥的安危?”
寒降辯解道:“我都說了我和他不是一夥的。準确來說,我和這個世界的人都不是一夥的。”
“什麼意思?”
就像是語文閱讀理解,關鍵的時候欲言又止,或者在開頭的地方寫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可以有效激發讀者的閱讀興趣。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寒降一說話就累,完全不顧地上髒不髒就坐下了,“我簡單點說吧,溫姐姐和師妹還等我們拿藥回去。”
“他們不着急,我比較着急。你要是再跟我打啞謎,我就讓你一輩子隻能打啞謎。”滄鏡呇掏出發光的石頭,照亮周圍。
寒降:“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個和這裡完全不同的世界,我死後才來到的這裡。我猜測可能是我和原本的寒降同一時間死亡,所以我才會進入她的身體裡。”
“那原本的寒降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寒降搖頭,“魂穿進寒降的身體純屬意外,這并非我的個人意願。我也是受害者啊!”
系統抽筋搞得她莫名穿書,這鍋得讓系統背,跟她毫無關系。
“你說你來自另一個世界,如何證明?”
這……要是寒降知道書裡的内容就好了,她說幾個滄鏡呇的秘密就行,偏偏她是個一問三不知的穿書者。
“說不出來?”微光裡,滄鏡呇緊盯着寒降的眼睛。
“說不出來算了。”滄鏡呇示意寒降站起來,“走吧,給他們送藥去。”
寒降驚訝:“你相信我了?”
“相信啊。”才怪。滄鏡呇背過身,走在前面。
就算寒降說出證明理由,他也不會相信的。
他覺得實在是有趣,這個人為了活下去連來自另一個世界這種話都能編出來。
偏偏黑玉镯沒有什麼波動,說明她極大肯可能說的是真話。
不管怎樣,滄鏡呇都決定留下寒降。
看樂子的人是不會嫌棄樂子少的。
反正目前來看,事情都還在可控範圍内。
或者說,哪怕失控了,他仍然可以全身而退。
“那你叫什麼?”
寒降沒搞明白這句話在問什麼:“啊?”
“你不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嗎?你在那個世界沒有名字?”
“有的,我叫寒小滿。”依舊是真話。寒降沒打算欺騙滄鏡呇,因為她不知道滄鏡呇到底知道多少。
“哦,原來還是叫寒小滿啊。”
是這樣,起初寒降還覺得不對勁,一般來說不都同名同姓的穿越嗎?後來發現寒降字小滿,于是就同名同姓了。
也算無巧不成書了。
兩人扶着牆找出口,滄鏡呇沒把小厮晾在原地,反倒讓小厮跟在後面。
“你是怎麼知道我不是寒降的?”
滄鏡呇開玩笑道:“我有讀心術呗。”
寒降才不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好一個笑面虎!
一開始就知道,所以見的第一面朝她潑冷水是早就知道她不是原主是吧?那個時候将她丢在木屋裡,也是覺得她和叛軍是一夥的,試探她是吧?
也對,若是原主,他好朋友的徒弟,他怎麼會故意為難。
看她扮演寒天的徒弟,看她努力掩飾自己,看她辯解自己為什麼和之前不一樣。
寒降讨厭滄鏡呇。
等出去後她一定躲得遠遠的,拼命幫溫煦完成任務,早日回家!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是恢複原主的記憶。
她不信滄鏡呇“讀心術”的鬼話,但她認為是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才會被發現。
這個破綻是什麼,别的人知不知道,這對寒降日後繼續在這個世界生存很重要。
不曉得寒天能不能幫她。想想就頭疼。
寒降現在身心俱疲,隻想趕緊回寒山睡覺,睡到天昏地暗。
她已經三個晚上沒睡了啊喂!
拜托别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沒辦法的事情,人越不想出事,就一定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