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人不同，蘇柒沒有向杜毅淳投來指責的眼神，反而是眼中含着熱淚，無助的望向杜毅淳。

杜毅淳恍然大悟，他和自己一樣，身旁沒有一個人，自然會無助。可他們又不一樣，他會哭着反擊回去。

沒等杜毅淳反應回來，姗姗來遲的大人拉開了衆人。

事後杜毅淳一個人來到了承天門街，沒有見到蘇柒。

夏花飛落，冬去春又來，雪落又雪停，這一等，便是14年，杜毅淳才等來了蘇柒。

杜毅淳直奔主題：“對不起。”

“我們認識嗎？”此乃謊言。蘇柒記得杜毅淳，畢竟那時他們父母交好，蘇柳氏讓他跟杜毅淳搞好關系，那是蘇柳氏交代給蘇柒的第一個任務，蘇柒搞砸了。

“崇陽三十七年，也是在這裡。你幫了我，但我夥同别人欺負了你，所以對不起。”杜毅淳說完并沒有離開。

杜毅淳在等，不是等原諒，而是等蘇柒先行離開，如果蘇柒沒有走開，或許他們還有機會成為朋友。

“晚了。”敗則懷恨在心，蘇柒當然氣，也記得那份氣，但氣的不是杜毅淳。

杜毅淳被蘇柒此言吓了一跳，忙補充道：“我可以給補償。”

“不是。”蘇柒搖搖頭，說，“我氣早消了。”

微風乍起，飛花亂入，杜毅淳隻聽得見爽朗的笑聲，卻看不見。

待花落歸塵，一雙含着秋水的眼瞳才得以映入杜毅淳眼眸，陪着他，忘掉過去，朝着前方，絕不回頭。

走過春夏秋冬，時至今日，雪花翩翻飛舞，短暫模糊了杜毅淳的視線。待風停，待雪緩，那雙眼眸還在，吹散了萦繞在杜毅淳腦海中的付霁所言。

杜毅淳淡然一笑，“是不是傻？大雪天在外面同婉兒嬉鬧。”

“哈？”蘇柒一時無語。

小吏在旁詢問：“公子要找哪位大人？小的這就通報一聲。大人同公子且挪步室内等候。”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蘇柒重複一遍：“是不是傻？”

杜毅淳接着說：“就是，是不是傻？不知道進屋等，還站在屋檐下。”

“來找誰？”杜毅淳問出口後便猜到了答案。

“找沈将軍。”蘇柒回答，“約好了下午一起去承天寺祈福。”

“按禮數，後天是不是要回本家？”杜毅淳聯想到了蘇涵幾日前找過沈書浩，多半是為了商談此事。

杜毅淳尚且不知沈書浩對蘇柒的态度，怕老丈人同女婿聯手欺負蘇柒，便多問了一句。

“是啊，所以今日去祈福。搬到沈府以來，還沒收到過瘋婆子的信，怕她後天又有什麼幺蛾子。”蘇柒回答。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仍未移步室内。

沒等通報，便等來了沈書浩，沈書浩注意到了蘇柒披的衣服，是杜毅淳來時的披風。面露不悅，握住了蘇柒的手腕，假裝時間來不急，打斷了二人。

杜毅淳揮手告别。待蘇柒入轎，杜毅淳對上了沈書浩滿是殺意的眼神，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