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燃燈供佛。正當美好年華的男男女女,争着從椒盤中取出春幡,插上兩鬓,春風吹入燕霄樓,吹拂着他們頭上的幡勝,十分好看。
秦黎左佩劍,黑衣紗帽,一雙冷瞳暗含愁緒,在一群不知憂愁為何物的年輕人中格外醒目。
若不是應沈蘇繁之邀,秦黎斷然不會來此煙花巷柳之地。
“下官直入主題,不耽誤秦大人接下的行程。此番邀約,是為了說一說三哥沈書淮的事。”
秦黎端起酒杯,本想小抿一口,聽到“沈書淮”三字,激動之下一口悶了。
“三哥離家出走是因為下官,秦大人想必聽說過下官的情況,有兩個家,兩對父母,四個哥哥...”
“說重點。”
沈蘇繁又一次被打斷了。
“三哥認為下官曾經被綁是由于他看管失誤,一直在自責。後來也不知道從哪兒聽的消息,覺得我不是沈家的,而是蘇家的,覺得自己害死了親弟弟。同爹爹大吵一架便離開了。此後,爹爹從來沒停止尋找三哥,但對外都說和他斷絕了關系,不報官也不允許任何人插手。”
沈蘇繁把一張紙條遞給秦黎,接着說:“這是下官謄抄的爹爹找到有關三哥的行蹤,下官也跟着上面記載的幾個地方去打聽過,不過都不曾說見過,但言行舉止有些奇怪,想必是沒有說出實情,順着這條線下官還找到了這裡。”
秦黎仔細閱讀了紙條上的内容,有幾個也是他查找過的,可惜都還沒來得及追溯根源,線索便斷了,看來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護國公的阻攔。
秦黎拼湊起這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其中有幾個人是倒賣奴隸、經營享樂之地的熟面孔。
“下官來過這裡好幾次,才得以知曉樓下還有一層,專供權貴縱樂享受,或許...”沈蘇繁話還沒說完,秦黎就站起身,朝樓下走去。
不出意料遭到了阻攔。
沈蘇繁有些後悔找秦黎幫忙,覺得他并不似表面看起來這般冷靜。
秦黎握緊了拳頭,環顧左右,樓上5個人,算上樓下,最多十幾号人,可以硬闖。轉念一想,沈蘇繁難免會被卷入,讓書淮弟弟受傷不太好。
“哎呦~~繁繁你常來的不是這家啊,這家男藝人偏多,怕不是繁繁的喜好。”僵持之時,一位繡衣珠帽的美少年走了過來。
來者一襲紅衣若一枝紅豔展露凝香,冰肌玉骨,翩翩清世,瞳若雲雨巫山,惹枉斷腸,不須脂粉,便是天然絕色。縱使身處佳麗滿屋的燕霄樓也難掩其神人清色,此人便是素有天下絕色之稱的蘇柒,是沈蘇繁在蘇家的哥哥。
蘇柒松開摟着的兩位妖娆男子,胳膊搭在了秦黎肩膀上,“你好啊,繁繁的男人。”
秦黎拍開蘇柒的手,他最看不慣輕浮的人,最開始對沈蘇繁沒有好感,也是因為聽坊間話談,他是位驕縱放蕩的權貴公子哥。
“哥哥,你也在這兒。這裡空氣不好,酒味很重,還是不要長待了。”沈蘇繁挽住蘇柒的胳膊,試圖帶他離開,今日硬闖的事也就此作罷。
蘇柒抽出手,注意到了秦黎爆着青筋的手,也察覺到了秦黎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未曾看過自己一眼,始終停留在樓梯入口。
蘇柒舔了舔自己的尖牙,一位大理寺當差的官人想闖入樓下,如此執着。何不收下這個送到眼前的人情,幫他一把?
“欠我個人情,我帶你下去。”蘇柒伏在秦黎耳邊帶着勾人的嬌喘說道,話閉故意吐了一口熱氣。
“好。”秦黎果斷答應。
蘇柒的手伸入身旁男子的後腰,從薄紗下拿出了自己的憑證。
男子貪婪的握住了蘇柒的手,嬌羞的發出聲響,希望蘇柒接着寵溺自己。蘇柒手指挑逗般劃過男子脖頸,吻向了男子的頸窩。
良久,蘇柒擡起頭說:“等哥哥出來,好好疼愛你。”
随後帶着兩個羞紅臉的純真大男孩下了樓。
樓下煙霧缭繞,蠟燭全然套上了紅罩子,映着紅光,男男女女之間仿若失了理性,全憑本能自由的摩梭着彼此的身子,赤裸裸的一群又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