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蠢。”
倘若沈蘇繁再多些心眼,李秦禹也就能放下了。十八歲的少年背靠兩朝權臣護國公,世家大族戶部尚書,大哥是凱旋而歸的右衛大将軍,二哥是博學能文的進士及第,而他被朋友下藥隻得狼狽地躲在被子裡。
“你們出去守着門。”
泛雅拖着靳楷關上了門。
李秦禹拿下沈蘇繁遮擋面容的胳膊,直勾勾地盯着沈蘇繁,想一窺其真容,當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内嗎?
沈蘇繁對上了李秦禹的視線。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眼前人散發着淺淺花香,逸氣淩雲;楊柳絲絲,花承舊夢,人似故人,挑弄心波。
“公子如何稱呼?或許我們曾經相識?”沒有羞羞答答,沒有欲言又止,而是直接坦率地發問,沈蘇繁的情動是這般天真無邪。
李秦禹将沈蘇繁掉落在前的頭發撥弄到耳後,原來不止是自己有這種感覺——不是舊人勝似舊人。
“可惜我們不曾相識。”
沒有過“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也不曾“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已然錯過了這般多的美好時光,更應該抓緊當下了。
“需要我幫你緩解緩解嗎?”身下人同盛日春光,是李秦禹最向往也最留戀的美好。
沈蘇繁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飛雪與春泥交織相融,在春意盎然中展露少年的青春躁動,空氣中彌漫着貪念,體溫裹挾着愛意,熱情肆意跳躍迸發。
這便是沈蘇繁的一見鐘情,在一次次刹那間的迸發中,體會着永恒的情動。
日落日升,纏綿悱恻到第二天。
李秦禹看着沈蘇繁全身遍布的愛痕,洋洋得意,容光煥發,興緻不減反增,沖着臉頰肉又是一口。沈蘇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李秦禹按了按沈蘇繁緊皺的眉頭,笑說:“睡着了還這麼苦大仇深。”
沈蘇繁被玩弄得又皺起了下巴。
“哈哈哈,核桃紋都出來了。再來一次吧。”
沈蘇繁在李秦禹的折騰下悠悠轉醒,藥效已去,全身仿若被人拆散了骨頭,酸痛難忍。
察覺到李秦禹支起的帳篷,沈蘇繁蓋好了被子,明白了罪魁禍首是誰。
“哈哈哈,現在知道停了,昨晚你可不是這樣的,一直讓我繼續。”
“這種程度的話,我應該會喊疼,讓你停下吧。”沈蘇繁隐約記起昨晚的事。
“并沒有,你一直喊着再來一次。”李秦禹張口就是謊話,越發覺得眼前人格外有意思,逗弄起來很開心。
沈蘇繁羞紅了臉,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就這般失了分寸。察覺到李秦禹炙烈的視線,好似昨晚也是這般看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盯穿,讓自己的心意無處躲藏。
李秦禹靜靜等着沈蘇繁的回應,好奇他會不會和自己約定,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
“謝謝你幫我。”
沈蘇繁真摯的話語讓李秦禹一時哭笑不得,明明是自己趁人之危,找機會捉弄他,他竟然還道謝?!
“不用謝。”李秦禹扔過去早上命宋绶買來的新衣裳。
二人陷入了沉默,穿衣服的動作都格外緩慢,想出口挽留彼此,卻不知以何種理由。
“沈蘇繁,我的名字,洛陽大部分人都識得我。長安沈氏,洛陽蘇氏。”沈蘇繁自報家門,接着說,“公子呢?”
同為一見鐘情,沈蘇繁的一見鐘情,是長江水流,直接奔放,毫不保留。李秦禹的一見鐘情,是畫地為牢,隻因一次回眸,就再也走不出這方寸眉目。
“秦禹。”李秦禹尚不打算以實情相告,此番出宮還有其他需要探查的地方,是時候離開了。
“難怪公子生得如此貌美,聽聞淮南秦氏都是才子佳人。”沈蘇繁不想就此放手,“沈府,蘇府,大理寺,這是我長待的幾個地方。随便打聽下就能知道位置在哪兒。一定要來找我。”
“我不想巴結護國公和蘇尚書,找你作甚?”就算再想找,李秦禹也不肯承認。
“因為我想更了解你,或者你把府上位置告訴我,我去找你。”
“我在京中尚無定所,着人送你回去。若是有緣,自會相見。”李秦禹恢複了理智,兩人的不期而遇,分外驚喜,可這驚喜會持續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