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從桌面的酒杯上移開,繼續看向對面的女人。
“這樣聽來,蘇助理好像挺了解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
蘇之聆用他剛才的話還回去,“我也是聽說過一點。才冒昧問了一句。”
她的态度很好,并無挑釁之意。
開場聊過幾句之後,她便直奔主題,提起這次的打假事件。
程弘:“我們已經在着手處理了。”
蘇之聆:“我的意思是,你們的動作太慢了。”
“蘇助理,你應該知道我們公司内部的經營模式。”
蘇之聆噎了一下,緩和道:“當然,我們是合作的關系,你們賣的好也是我們希望看到的。”
程弘冷淡地笑了一下。
蘇之聆隻能步步緊逼,盡量撿着有利于對方好處的方面說。
等她說的口幹舌燥,程弘卻不做任何表态。
她覺得有一股怒氣湧上心頭,“程總監,貴司是對我們有什麼不滿嗎?或者是單單對我這個人?”
上一次把程弘灌醉的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程弘也不掖着,既然要為難人,當然要擺開來講。
果然他提到了上次拼酒的事情。
“我隻是佩服蘇助理一個女人,竟然有這麼好的酒量。”
蘇之聆也不拐彎,她掃一眼桌面,“今天,還想領教一番?”她這話有點大言不慚,倒讓程弘笑了一下。
“如果,蘇助理賞臉的話。”他裝作老成的模樣,但畢竟是年輕,整體給人一種學大人的違和感。
蘇之聆招呼服務員上酒,她給對方倒了一杯,“幹喝酒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來玩遊戲?”
程弘确實有些孩子心性,一聽遊戲眼睛都亮了。
他笑起來很像程滿,又因為五官更柔和,更讓人想淩虐他。
蘇之聆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點變态因子在身上的,在遇見程滿之後,這種因子在她的血液中流動了起來。
她找出一個碟子,放了個勺子在上面。細長的手指一撥,勺子轉動起來,等到勺子自動停止。
蘇之聆在碟子上方劃了條直線,“以這條線為界,勺柄指着誰那邊,誰就喝一杯酒。若是不想喝酒也可以回答對方提出的一個問題。”
程弘問:“什麼問題都可以嗎?”
為了遊戲的趣味性,她點頭,“當然。”
遊戲一開始,兩人都在乖乖喝酒。
喝到一半,蘇之聆拿出手機,點開攝像頭對着餐桌,“我男朋友管得嚴,你不介意我錄個像發給他報備吧。畢竟我一個女人單獨和一個男人在外面又玩遊戲又喝酒的。”
程弘盯着手機背面的那個大大的攝像頭擺了擺手,随她去了。
對于對方這種行為,他視為一種電子防護,女人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罷了。
他自己經營賬号,經常對着鏡頭,對于被錄像這事早就脫敏了。
反而是蘇之聆有些不自在。她強忍着去看鏡頭的沖動,繼續和程弘喝酒。
幾輪下來,蘇之聆面色不改,她這次叫的酒度數偏高,程弘明顯受不住,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上次被灌醉隻道是意外,這次又敵不過,才發現對面這個女人是真會喝。
蘇之聆提醒他,“不喝酒回答問題也是可以的。”她激他,“程總監莫非玩不起?”
“你别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心思。”程弘已經半醉,說話開始打直球。
蘇之聆搖着杯子裡的酒笑了笑,他看得出來又如何,還不是坐在這裡陪她演。
她今天絕不能空手而歸。
程弘睜着微醺的眼盯着她一眨不眨。
蘇之聆迎着他的目光,伸手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子。
“還繼續嗎?”她問。
當然繼續,人都是有勝負欲的。不然就不會開始,一旦開始,分不出勝負就會不甘心。
既然有了另外的選項,程弘選擇用回答問題來代替喝酒。
可能是運氣不好,接下來的勺柄總是指向他。
蘇之聆也絕不問私人問題,全部都是針對這次新款面霜而去的。
蘇之聆:“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網上的打假視頻開始傳播的?”
程弘:“今天中午。”
LZ的直播是下午兩點開始的。看來對方比LZ還要更早知道這個事情,卻任由事态發展。
蘇之聆:“你們有刻意借此次的流量來傳播新款面霜的意思是嗎?”
程弘沒說話。
蘇之聆:“如果不是,你可以反駁。沒有反駁,那就是默認肯定我的猜測。”
程弘反對道:“這種傳播對我們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