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白的光刃裹挾着煉氣期修士的全部靈力破空而來,直取容天艽面門。
那速度極快,帶起的勁風甚至吹動了容天艽額前的碎發。
然而,容天艽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畢竟和前幾個對手相比,這個阿恒等級太低了,也太弱了。
就在光刃即将觸及容天艽皮膚的前一刹那。
他忍不住笑了,接着他動了。
身形微側,動作幅度小得幾乎看不清,但緊緊是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讓光刃擦着他的鼻尖飛過,“轟”地一聲劈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靈木制成的牆壁一陣晃動,符文閃爍,最終還是扛住了這一擊,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
容天艽在心中忍不住吹了個口哨,醉魔樓不愧是落金城最大的酒樓,收費貴也是有貴的道理的。
用料真材實料呀。
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
阿恒上一刻還在驚疑容天艽到底是怎麼躲開的,下一刻就覺得眼前一花,目标就消失了。
一隻白皙的手掌,赫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接着輕飄飄地按在了他的胸口。
阿恒隻覺一股沛然巨力湧來,仿佛被一頭狂奔的妖獸撞中。
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噗”地噴出一口血霧,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筝,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包間的門闆上,又滾落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容天艽轉了轉手腕,微微一笑:“承蒙請教。”
整個包間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醉魔樓的掌櫃臉都吓白了,哆哆嗦嗦地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阿恒,又看看氣定神閑仿佛隻是拍了隻蒼蠅的容天艽,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啧。”陸羽放下茶杯,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響,打破了寂靜,“老闆你這茶不好,光有色澤,有餘香,可惜一入口就知道……”
他掃了一眼地上狼狽不堪的阿恒,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其實就是個樣子貨。”
“阿恒!”一直冷眼旁觀的女修臉色驟變,驚呼一聲,快步上前扶起自己的弟弟。
探查到弟弟隻是受了重擊,并無性命之憂,她稍稍松了口氣,但随即擡起頭,望向容天艽的視線變得冰冷刺骨。
她已經在築基大圓滿停了多年,隐隐踏入了半步金丹,此刻類似于金丹期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如同沉重的山嶽,朝着容天艽碾壓而去。
“敢傷我弟弟,你好大的膽子!”女修聲音冰寒,帶着凜冽的殺意。
她周身靈光大盛,顯然動了真怒。
容天艽隻覺得周身空氣一緊,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半步金丹的威壓,果然不是煉氣期可比。
他體内的靈力運轉都變得滞澀了幾分。
女修見他臉色微變,以為他怕了,臉上浮現一絲冷笑。
她擡手掐訣,一道比剛才阿恒發出的光刃更加凝實、更加淩厲數倍的青色風刃憑空出現,帶着尖銳的呼嘯聲,斬向容天艽的脖頸。
這一擊,她用了七分力,存了要給容天艽一個深刻教訓的心思。
陸羽還坐在凳子上,沒有出手的打算。
容天艽眉頭微蹙。
人家是打傷了小的,現在蹦出來個老的,他是打傷了個小的,老的趕緊說話,給他拉仇恨。
真是令人頭痛的前輩,不知道何時才能把她甩掉。
随便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在青色風刃即将臨身的瞬間,容天艽的身影忽然變得有些模糊。
仿佛水中的倒影,輕輕晃動了一下。
風刃險之又險地擦着他的衣角飛過,斬在了空處。
女修瞳孔一縮。
好快的速度!這絕不是普通煉氣期修士能有的身法!
她心中警鈴大作,不敢再有絲毫輕視,十指翻飛,瞬間凝聚出數道風刃,從四面八方封鎖了容天艽所有閃避的空間。
“我看你這次往哪裡躲!”
風刃交織成網,帶着切割一切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
容天艽身處風刃中心,衣袂被淩厲的勁風割裂,獵獵作響。
他看上去似乎已經避無可避。
陸羽饒有興緻地看着,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花哨男修,嘴角也噙着一抹看好戲的笑意。
隻有醉魔樓的掌櫃,已經快要哭出來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這要是把包間拆了,他找誰說理去?
千鈞一發之際。
容天艽的丹田深處,溯源撥亂盤悄然運轉。
溯源撥亂盤可不是隻能調整時間,這天下萬物隻要有靈氣便有本源之力,而有本源之力,就可以受溯源撥亂盤影響。
溯源撥亂盤就像是連接着世界萬物的中控樞紐。
雖然容天艽現在的修為還很低,很多功能都用不了,但是也足夠了。
一股微不可查的波動擴散開來。
刹那間,在他眼中,那快得讓人眼花缭亂的風刃,軌迹變得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