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白球入手套的聲音震耳欲聾。
丸龜四棒下意識閉眼後退,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他睜開眼,白球穩穩地停在捕手的手套内。是擦着本壘闆邊緣投進好球帶的,内角低直球。
“好球!”
丸龜四棒回頭望了一眼,克裡斯前輩沒有給出新的指示,說明計劃不變。
榮純的投球節奏很快,第二球立馬飛了過來。丸龜四棒判斷來球後毫不猶豫地揮棒。
“哐——”清脆的擊球聲炸響,但榮純和竹内都沒有動作,隻有一壘手一路小跑着,目送白球飛進了觀衆席。
“界外!”
真遠啊......榮純咬牙看着飛出去的白球,深恨自己球不夠這一大短闆。不過好消息是兩好球在手,球數領先。接下來就看竹内怎麼發揮這個優勢了!
剛剛四棒毫不猶豫地對外角低球揮棒。竹内沉吟了一會,再次将手套擺在外角低的位置。隻是比上一顆球要低半顆球的距離,偏離了好球帶。
榮純點點頭,精神和全身力量都集中到指尖,将白球竭力投向竹内的手套。
“界外!”
丸龜的四棒再次揮棒 ,蹭到了白球的邊緣。
果然是瞄準外角。不過丸龜的四棒...不是很會選球啊。竹内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細節,最好能利用這點讓他被三振。
竹内給出暗号,手套擺在外角高球的位置,再一次的,是壞球。
榮純皺了皺眉,但沒有搖頭。雖然他一直是在好球帶決勝負的投手,但現在球數領先,對手又瞄準了外角,投壞球誘導揮棒也很不錯。
與此同時,克裡斯向四棒給出了手勢,四棒摸了圈帽檐表示收到。
還遠遠不到決勝負的時刻,但本壘闆處已是多方暗暗角力,氣氛劍拔弩張。
投球出手,分毫不差地投進了竹内的手套——但是,打者沒動。
“壞球!”
竹内站起身,将球扔回給榮純:“投得好,控球很穩。”
榮純大聲回應:“隻有投球的時候你才會誇我!”
竹内沒理他,更重要的動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丸龜的四棒在目送了壞球後反倒有了動作。他往後站了站,幾乎貼緊了打擊區的邊線,并且握緊了短棒。
封死内角球,并且鎖定了直球?竹内不禁再次瞟了眼闆凳席的克裡斯前輩。這一定是他的指示,剛剛四棒也将直球抗出了界外,是找準直球時機了嗎。
那就投變化球吧,二縫線。竹内給出手勢。
榮純搖了搖頭。
繼續用外角壞球誘導揮棒?竹内換了一種方案。
榮純還是搖頭。
“暫停,”竹内走上投手丘詢問,“你想投内角球?不行,風險太大了。”
榮純在竹内說出自己想投内角球時興奮地睜大了雙眼,又在被否定後耷拉了下來。
“為什麼啊,我絕對會投進去的,剛剛才說了讓你相信我吧!”榮純用手套擋住嘴型,整個人都湊到竹内的臉上強調着,“信任是投捕的第一要義!”
“再說了最差就是觸身球,大不了讓他上壘嘛。”榮純一臉的理所當然,飽經磨砺的心髒大到根本不在意放人上壘這件事。
竹内扶住跳動的額角:“我說,最差的情況是你的内角直球在壓力下失投,被打出本壘打直接丢一分。”
榮純剛想辯解,竹内繼續說服他:“就算隻是放他上壘,0出局1壘有人,克裡斯前輩能用的戰術就太多了,接下來還是清壘打線,現在穩妥點讓四棒出局才是最重要的。”
“姆姆姆......”榮純完全說不過這個控制狂又能言善辯的捕手,隻能豎起貓眼用譴責的眼神控訴。
竹内當做沒看見,隻是和他再确認了一遍:“二縫線?”
榮純撇着嘴同意了,但在竹内離開時,榮純還是叫住了他:“竹内,你對那個克裡斯是不是太在意了。”
“再怎麼樣他也隻是場下的監督而已。真正需要解決的對手,是打者才對啊。”
——
绫濑喝着新買的寶礦力,視線在投手丘上的投捕和克裡斯之間逡巡,最終定格在木曾捕手身上。
年輕人,太快讓對手收集到資料可不是什麼好事,明明現在榮純最大的優勢就是丸龜的情報不足啊。
也不知道榮純的變化球練得怎麼樣了。绫濑撐着下巴想。二縫線沒問題,兩種變速球應該也還好。唯一的變數是卡特球,那個要是能完全掌握,克裡斯前輩看了肯定也會大受震撼。
要是早知道克裡斯前輩會來......不,克裡斯前輩應該是機緣巧合才出現在這裡的,他都進青道了。
绫濑又喝了口寶礦力,開始懷念那杯報廢了的檸檬茶。
總之,比賽結束後找機會和克裡斯前輩見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