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木曾少棒隊訓練基地。
“好球!二縫線投得很準。”
竹内纮掀開面罩,從手套的正中取出白球。榮純對硬球的快速适應出乎他的意料,配合程度也是。
那天被榮純甩在原地後,竹内纮本想一走了之,但想起矢崎監督的囑咐,加上自己的好奇心,他又耐心地留下了。
榮純也沒有讓他等多久。不僅如此,榮純回來時腳步沉重,臉上寫滿了視死如歸,背後的氣勢幾乎實體化。
不待竹内纮開口詢問,榮純就急躁地抓起他的手:“竹内,周末的練習賽,我有了必須要赢的理由!我會聽你配球的,幫我獲得勝利吧!”
竹内纮回憶着比夕陽更金燦燦的雙瞳,覺得手中的白球也還殘留着投手手心的溫度。他沒有将球扔回去,而是收進了口袋。
工作人員走進了牛棚,通知他們丸龜青少棒的人已經來了,正在練習球場上熱身,稍後就會準備完畢。
竹内纮望向榮純,隻見他深黃色帽檐下一雙貓瞳豎起,早在幾天前就進入了絕佳的戰鬥狀态。
——
棒球場。
“這場比賽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拜托各位了,我一定得赢!”
深鞠躬後,榮純直起腰,面對一張張神色各異的臉。在七天前,他們還是毫無聯系的陌生人。
現在其實也好不到哪去。
榮純感到不安在體内流竄,他揪緊胸前的深黃色制服:“我知道我和大家一起訓練的時間很短,但是今天的比賽,請大家将我當成值得信任的王牌吧!”
木曾的棒球制服是深黃底色加上黑色豎紋,胸前用白色的花體印上了木曾的羅馬字。榮純穿上木曾的棒球制服,隻感覺自己像是被套進了一個有棱有角的殼裡。
但是......
榮純還想再說些什麼,木曾的隊長舉起手掌,幫他解了圍。
“不論有沒有你的拜托,我們都會全力以赴拿下勝利的。”相原健一的性格和他的外表一樣穩當持重,“澤村,你不用擔心。”
“隊長你真是個好人......”榮純感動得眼淚汪汪。
木曾的各位這幾天或多或少都聽說了榮純和绫濑的約定。小堺池也善意滿滿地站在了榮純這邊:“這不是很好嗎,用自己的力量把喜歡的前輩留在身邊吧。”
榮純絲毫沒聽懂小堺池飄忽語氣裡暗藏的八卦之心,認真又嚴肅地點了點頭。
“不,澤村君說得對,這場比賽......我們要赢。”
竹内纮突然說,他目不轉睛地看向丸龜少棒隊所在的三壘側。雖然是背對着衆人,但榮純能聽出他聲音的激動。
“怎麼,短短幾天你也被同化了?”北狩伸彌吐槽道,榮純直覺這個第一眼就不對付的人也順便吐槽了自己。
但是這種情緒出現在竹内身上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榮純暗自腹诽,往遠處挪了挪。沒想到竹内纮轉過身來,精準地一把揪住縮到後面的榮純。
“姆姆姆什麼情況抓我幹嘛!”在榮純的抗議聲中,木曾的衆人好奇地看向了三壘側,瞬間恍然大悟。
“你不知道那是誰?”竹内纮指向三壘側,那裡是一堆戴同樣帽子穿同樣制服的球員。榮純非常佩服木曾這些人的眼力,在他眼裡對面的人幾乎都長一個樣。
“是竹内的仰慕對象加假想敵,”北狩伸彌突發善心地為榮純解釋,語氣裡有些苦大愁深,“所以都好好表現,現在我們不想赢也得赢了。”
綠眸裡的眼刀遞了出來,北狩伸彌立馬舉手投降:“當然,我們都是想赢的。”
竹内纮滿意了,他轉而一臉亢奮地看向榮純。
“東京都第一鐵捕,泷川·克裡斯·優。”竹内纮介紹道,充滿競争欲的眼神把榮純盯得瑟瑟發抖。
“他已經高中了,今天大概率是作為監督出場,但是沒關系。現在我們的目标是一緻的,澤村,那就是——”
“打敗他。”
——
三壘側,丸龜的闆凳席。
小小的空間内彌漫着着極力扼制的興奮,氣氛就像是水臨近沸騰前的最後一秒。熱身時隊員們都在壓低了聲音說話,細密的耳語聲間不時摻雜一絲控制不住的尖叫。
經理笑呵呵地和克裡斯搭話:“這群孩子今天格外積極,大家都想在前輩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呢。”
人群裡傳來語焉不詳的喊聲,語氣裡是滿滿的難為情。
“我想平時他們的訓練很紮實,才有今天的成績。”克裡斯笑意柔和,嘴角微微上翹,“尤其是我在隊時的一年級生們,現在也已經是能獨當一面的前輩了。”
被直白誇獎的三年級生們高興得臉都紅了。
“克裡斯已經是青道高中一軍的正捕手了,今年的秋季大會也帶領隊伍取得了好成績。”
話說到這裡,經理正式地向克裡斯表達謝意:“克裡斯,今天多虧你願意抽時間來幫幫後輩們,不然我這個不怎麼懂球的人帶隊去練習賽,指不定鬧什麼笑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