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純剛想接着發作,就被小堺池插進兩人中間隔開:“别在意,伸彌隻是沒想到赤城能這麼快殺進全國大賽啦。你和北信學園的比賽,他可是私底下又借了好幾次錄像帶去看。”
榮純的注意力立馬轉移了,他狐疑地瞅了瞅扭開頭的北狩伸彌,問道:“你們還有那場比賽的錄像嗎?”
“我們當時就在球場。”
另一道悅耳的聲音從榮純身後響起。說話的人似乎一直站在人群的一側觀察,選在這個微妙的時刻插進對話,立馬就讓榮純印象深刻。
嘛、雖然、這個人的長相也是會讓人記住的類型啦...榮純在心裡嘀咕,看着他兩三步越過衆人走到自己面前。
“竹内纮,木曾的副隊長。”竹内纮告訴了榮純自己的名字。他的瞳色是和姓氏相襯的蒼翠綠意,身闆纖直,黑色直發在腦後紮起高馬尾,氣質幹淨清爽。
竹内頓了一下,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位置是……捕手。”
是捕手诶,榮純聞言張開菱形的小雞嘴。其實如果是别的捕手,榮純早就眼睛亮晶晶地就撲上去要他接球了。但是這個人,榮純總覺得他有點讓人發怵。
是某種小動物的直覺。
更别說在筋肉隊長面前無比跳脫的小堺池此時都溜到一邊,安靜如蘑菇。
或許是感受到了榮純的遲疑,竹内歪着頭,笑容不變地推進話題:“聽監督說,你是專門來和東京的少棒隊打練習賽的?”
被他這麼一問,榮純莫名有些壓力,虛張聲勢道:“唔唔唔,是又怎麼樣!我從沒想過抛棄赤城的隊友!”
說罷還瞪了一眼北狩伸彌。
竹内纮沒有在意他的後半句,反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想也是。如果你在完全狀态,壓制東京的豪強校也不是沒有可能,絕不會像全國大會的決賽那樣輸得誇張。”
被戳中了心事的榮純迅速把那一絲防備心抛到了九霄雲外。
面對榮純滿臉“說得對啊本大爺就是這麼想的!”的認同表情,竹内纮的笑容愈發加深,他向榮純伸出了手:“讓我們來幫你吧。我們一起打敗東京的少棒隊,去證明自己的實力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差。”
原來是我先前誤會了,竹内其實是好人來的啊!
榮純被這一番熱血發言感動得眼淚汪汪,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的複雜眼神。他毫不猶豫地用力握上竹内的手:“沒錯沒錯!就算是在長野也能打好棒球的!”
“所以,為了赢得勝利,到下周末練習賽為止,記得每天都來木曾訓練哦。”竹内纮狀似輕飄飄地提醒了一句。
“沒問題!我……诶?”
诶???诶?!!
榮純的手僵在空中:不是,我剛剛順勢答應了什麼?我本來隻是來打一場練習賽而已的啊!
“為什麼要每天啊,我家離這可遠了,而且我放學後可還是有赤城的棒球部活動的!”榮純企圖鬧着反悔。
他想先把手抽回來,沒抽動。
榮純額角開始冒汗,三角貓貓眼再次露了出來。
竹内纮笑着歎了口氣,解釋到:“軟球和硬球很不一樣,不在比賽前抓緊時間适應的話,即便你再有天賦,也很難短時間轉換過來。”
好像、好像有點道理,可以接受的理由……榮純眨了眨貓眼,氣勢軟了下來:“總、總之先放手吧,哈哈哈……”
榮純又試圖扯開手後退,可竹内纮雖然看着纖細,手上的力道卻如鋼鐵般,巍然不動。
反而是竹内纮微微用力一扯,讓毫無防備的榮純不受控制地向自己這邊跌了幾步。
兩人瞬間貼近。榮純吓了一跳:近距離看這雙蛇一樣的綠眼睛壓迫感更強了!!
竹内纮還是那副善解人意的笑容:“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牛棚練習吧。”
——仿佛一條藏匿在青青竹葉中的細蛇終于嘶嘶地吐出了猩紅的蛇信子,而他的對面,是已經警惕起來四處張望,卻仍未發現細蛇藏身之地的小貓。
在木曾少棒隊其他人的同情表情中,竹内纮把榮純扯走了。
“等等、都說了放開啦!!”
“基地很大,你不清楚路,我怕你走岔路了。”
“怎麼可能啊我又不是小學生!而且這裡哪有岔路啊!”
“走啦走啦。”
救命!這人怎麼不聽人話啊!
榮純崩潰地在内心大喊:果然!精英集團裡都是些怪人啊啊啊!绫濑、呸!阿信,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