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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女冠男戴的詩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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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退下!”将軍重重呵斥了一聲,把老二罵退到一旁。

“大姐,你還是怪爹的是嗎?”将軍轉過頭來,放低了身子,擡眸去看大姐的表情,語氣漸漸得很出于肺腑了,“你不知道當年那個鎮南侯把你爹逼成什麼樣了,要是爹不證明給陛下看,隻怕如今咱們謝家再無名姓了……孩子,一個家族總要有人做犧牲。”

将軍長得并不差,高大威猛,儀表中正,此時感慨起來,眼睛裡還能看出對亡妻的感情不淺。

大姐不言。

氣氛沉默了許久,将軍見大姐始終沒有表示,重新開口換了話茬,勸道:“女兒,你和你的兄弟們一向不太親近,他們現在還不懂事,可是到了日後你嫁人,這些都是你娘家的靠山。”

本以為這次大姐也會隻默默聽着,沒想她竟然遲遲地開了口,“聽說二哥在外面跟人說自己不用念書,日後自有妹妹來替他讨封。這話傳到二門之内,連女兒都知道了。二哥哥這話說得雖糙,但道理卻對。”

“老二馬尿灌多了就愛在外面胡說八道,這事爹一定訓他。”

大姐看向将軍,好奇地問:“爹,我以後能不給二哥讨封嗎?”

二哥本在角落安安靜靜的,此時一聽天都塌了,登時翻了臉又跑過來,“我們家把你養大,你就這麼自私嗎!”

将軍默默看着大姐,見她不動聲色的模樣,從剛才到現在陰陽怪氣,就像塊硬石頭。他面色有些傷心地歎了一口氣,“唉。”

“這點上,你和你外祖母還真像。”他說道。

聽到外祖母三個字,大姐神色動了動,她對母家的事幾乎一無所知,不管她多渴望地打探,衆人也緘口如瓶。“我外祖母是什麼樣的?”大姐出聲問道。

“孩子,要不是這些年我護着,不知道因為你外祖母,你外祖家要淪落到何種地步呢——哪能還幹着如今郡守的官?”将軍說道。

大姐定定地看着将軍,想要他張嘴再說一些,不管真假虛實。

“唉,這話爹沒和你說過……當年你娘幾年都生不出兒子,其實你外祖父是極愧疚的,爹還常要送信去勸慰。如今好了,朝廷看着爹的軍功,給你封了太子妃。你外祖家日後也可以借你的風光了。”

“因為你外祖母的事,陛下這些年都不待見你外祖家,盡管爹一直盡心護着,到底力量也有限,隻有等你當上了太子妃,你外祖家才算是真正有了倚仗。”

我外祖母的什麼事?大姐發問,将軍卻不答了。

将軍把話題轉向另一件和太子妃相關的事,“所以大姐,你不要重蹈你娘的覆轍,嫁到太子府,你要一舉得男才好。爹不知道你是怎麼分辨出來的,也不知道那些助你易孕的藥膳對你究竟是有什麼害處——每次端給你,你總是能挑出來倒了。”

“爹,我才十歲。”大姐的語氣平靜,像是和瘋子講道理,明知講不通,講給天聽。

“十歲還小嗎?再過兩年你就要嫁了。女人一輩子活着就為了這麼一件事,多早準備都不算早。”将軍說道。

一個大姐的兄弟湊到将軍耳邊說了幾句話,眼睛盯着大姐。

将軍聽完,開口道:“你偷偷跟着兄弟們去習武的事,爹也不是第一次聽說,從前由着你,今後可不許了——要是把腳練大了,骨頭也練粗了,日後嫁去太子府教人家笑話。”

“練得多吃得也多,太子是娶媳婦不是取母牛,你看看你的個頭,哪還像個十歲的女孩兒?”大郎背着手也訓了大姐兩句。

大姐的目光輕飄飄穿過衆人,落到房間角落裡的一個女孩的身上,那女孩是大姐關系最好的侍女,也一直在看着她。此時兩人對上眼,侍女很平靜的對大姐搖了搖頭。

大姐也就很平靜地收回目光,不言不語。至少面上平靜。

“爹。”四弟擠過來,手裡拿着一沓厚厚的宣紙,全是大姐這幾年寫下的詩稿文稿,“你瞧,小娘們兒的味都從紙上溢出來了,女人讀再多書也沒用,糟踐聖人。”

“怎麼說你姐姐呢!”将軍先呵斥了四弟一頓,等四弟灰溜溜退下,他才回身翻起手裡的紙張,風吹書頁似的看了幾眼。

将軍笑了一聲,是那種誰都能聽懂的,長輩寬容的笑,“大姐,你喜歡寫就寫吧,從前爹不讓,現在爹準了。隻是女孩兒家的文墨不要傳出去,留在閨閣裡玩玩就好了。”

“有空的時候,你也可以去看看大郎寫的詩,學一學他筆墨裡的氣概。要是哪天你真能學出來,爹也給你辦個詩文會!”将軍說着,離座站起了身,前廳裡還有詩文會在辦,他要去照看了。

正巧,前廳那邊也着人來請了,一個小厮跑到門口,對裡面打恭說道:“老爺大公子,前廳會上開始命題作詩了,他們讓我來請大公子過去。”

“哦好好好,我們這就去。”想到大兒子又能顯露身手了,将軍笑意更濃,回身拍拍大姐的頭說道,“女兒,你好好養傷,不可再幹傻事了,爹回頭再來看你。”

說着,他對着大郎一揮袖,“兒,走啊。”

“爹您先過去吧,我再勸妹妹兩句。”大郎有些慌張,說完這句又向門口探頭,問道,“前廳是什麼題目?”

“大公子,是以夕陽為題,不限格律。”小厮候在門口答道。

“哦哦哦,爹您快去吧,我這就過去。”大郎說着,回頭把眼睛釘在大姐眼上。

“一起走!”将軍命令道,“讓前廳的客人等了這麼久,難道你還要讓他們等嗎?”

大姐的眼睛始終不和大郎對視,她淡淡地轉頭看向窗外,已是落日了,霞色映在窗紙上,被篩成更柔更淺的橙紅,依伏于地。

她的臉上也映着這樣柔順的顔色。

将軍府不養清客相公,大郎就大姐這麼一個指望,見此時她不理自己,大郎嘴裡仍慌亂敷衍着父親,眼睛開始找尋那沓被四弟理出來的厚厚的詩稿。

在床邊,父親就随手放在了床邊,和大姐的手挨着。

大郎偷偷把詩稿順進袖子裡,大姐沒管他。

于是大郎慢慢地站起身,與他行動的緩慢相反,他手指疾疾地翻找袖中詩稿,夕陽,夕陽,夕陽……

這麼盛大的詩文會為他而辦,他要是露餡了,就要成全弓州的笑柄了。

夕陽,夕陽夕陽夕陽,夕陽在哪呢?這裡沒有夕陽!

“你在磨蹭什麼呢?”一個威嚴的聲音由遠及近。

大郎要把詩稿全都塞進袖子裡,可是詩稿太厚太多,他的手又慌又抖,将軍走回來走到他身前的時候,詩稿灑落,白蝶一樣繞地翻飛。

“爹......你就讓我留下和妹妹再說兩句吧。”大郎眼圈都憋紅了,極小聲地哀求道。

爹肯定能琢磨明白其中的貓膩,他知道自己完了,可是如果過不了詩文會的這關,讓滿弓州官員都知道自己何其草包,那他就更是裡子面子全完了。

至少要保住一頭,至少讓他保住面子吧......大郎回過頭看向大姐,伸手去攥大姐的手,沒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手勁。

你快想,你快想啊!

站在旁邊的将軍臉色慢慢變了,看來聰明的他是琢磨明白了——這前廳詩文會群臣激賞的文墨,到底是誰的文墨。

大姐這會兒有太多可以譏諷這對父子的話了,但她都沒說。

于情,和家裡這些男人拌嘴無異于擡腳踢狗屎;于理,這場詩文會辦得成與不成,對他們都沒影響,在絕對的權勢面前,大郎捅再大的簍子,唯一的後果也隻是丢人而已。

大姐沉默的雙眼又一次越過不明就裡的衆人,看向角落裡的侍女。

侍女這次對她點了頭,還附贈了四個字的嘴型:明者識時。

明者識時,頑者辯理。這次的詩文會如果砸了,日後自己明裡暗裡的罪不會少受。她該知道,這些人有多睚眦必報。

大姐轉過頭,看向閨房裡那扇小小的紙窗,冬日緊閉的窗戶裡,隻趴着模糊的霞光。

“落日明壯麗......”大姐吟誦出聲,沒有多餘的解釋,沒給大郎鋪台階。

“紙,紙......”這句聲音就像轉瞬即逝的救命稻草,大郎顧不得許多了,旋身就找下人要紙筆。

“光景戀未闌。”

那邊,角落裡的侍女走到書案前,展開筆墨提腕謄錄起來。

“神采垂萬象,懿美難窮觀。”

房中有更多人覺出味來了,神情怪得不一而足。

“大千轉金輪,若帝乘金銮。

又如天後出,翚衣展毳璊。”

将軍僵立在地上,他剛剛說的那幾句話也陪他僵立着。他此時很想走,但他知道,那幾句話不會陪着他走。

女孩兒家的文墨不要傳出去,留在閨閣裡玩玩就好了。

有空的時候,你也可以去看看大郎寫的詩,學一學他筆墨裡的氣概。

要是哪天你真能學出來,爹也給你辦個詩文會!

“雲開散晶輝,霞擁流華丹。

欲堕猶徘徊,眷顧于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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