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教過您..."夜無痕的聲音突然變成程墨的語調，"最鋒利的刀，要往自己心上紮。"

彎刀突然調轉方向，刀尖刺入夏苒心口。預期的劇痛沒有來臨，反而有溫暖的内力順着經脈流淌——那是夜無痕臨死前封存在刀裡的畢生功力。

鏡面轟然炸裂，無數碎片在空中組成青銅鏡陣列。每塊碎片都映着不同世界的夏苒正在做同一件事：

- 星際世界，她将楚夜的藍寶石按進控制台

- 西部世界，她對着比利□□的彈巢填入三發子彈

- 精神病院，她在林夜的電擊器上輸入3072

**"現在！"**所有鏡中夏苒齊聲喝道。

夏苒本能地揮刀斬向中央主鏡。刀鋒觸及鏡面的刹那，夜無痕封印的功力爆發，鏡中竟傳來觀星殿主的慘叫。

**"不可能！"**院長在白塔頂端怒吼，**"這是情感模塊不該有的——"**

刀光閃過，主鏡裂成兩半。裂縫中滲出藍血，在空中凝成第二枚晶體，表面刻着β系數符号。

夜無痕的身影在消散前最後結印，黑袍上的風雪紋路突然活過來，在夏苒作戰服袖口繡出合歡鈴的圖樣。

"記住..."他的聲音混着風雪傳來，"下次見面...别再看鏡子..."

———

第三重密鑰：左輪密碼

**合歡鈴的紋路突然發燙。**

夏苒袖口的刺繡迸發出藍光，比利·霍爾的婚戒從虛空中凝結成型。戒圈内側的刻字正在融化，金液滴落在控制台上，自動拼出彈道軌迹方程：

```

θ=arcsin(λ/d)

```

「甜心，記住這個折射角。」比利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帶着西部酒館特有的威士忌氣息。

她右眼的仿生晶體自動對焦，看見懸浮的金屬液裡封存着記憶碎片——

**西部教堂的彩窗前，比利正将三枚藍寶石子彈填入左輪彈巢。**

「實彈裝在第1、3、5槽。」他轉動彈巢時，婚戒擦過槍管發出清響，「空槍留給你逃生的2.7秒。」

鏡面世界突然扭曲。夏苒發現自己的手正握着那把左輪，而比利被吊在絞刑架上，靴跟有節奏地敲擊着鐵柱。

**嗒、嗒嗒、嗒—嗒—嗒**

摩斯密碼的震動通過槍身傳來：

```

LOVE_OVERRIDE

```

「開槍。」絞索下的比利露出微笑，「像我們練習過的。」

扳機扣動的瞬間，子彈擊碎的卻不是比利的胸口——而是懸浮在夏苒面前的控制台防護罩。三發藍寶石子彈在空氣中解體，形成三角定位坐标，正好嵌入前兩枚密鑰晶體之間。

「密碼從來不是子彈...」比利的影像開始粒子化，「...是空槍時你的心跳頻率。」

金屬液突然沸騰，在控制台表面蝕刻出最終指令：

```

EXECUTE(β)

```

婚戒徹底融化，金液滲入夏苒的星隕印。她突然明白——這枚戒指早就被比利改裝成微型控制器，而所謂的婚禮，不過是等待這刻的信号中轉。

————

第四重密鑰：機械蜂鳴

**蜂鳴聲刺穿鼓膜時，夏苒的星隕印突然結冰。**

控制台裂開的縫隙裡伸出數十根數據線，像手術縫合線般刺入她右臂。劇痛中，她看見藍寶石子彈溶解成的三角坐标正在扭曲——第三枚密鑰晶體裡封存的根本不是密碼，而是**凱琳的機械核心啟動代碼**。

"母親。"地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父親的心髒在第七區。"

整座白塔突然透明化。夏苒透過地闆看見地下七層的環形艙室——九歲的凱琳被釘在中央柱體上，六條機械臂被改造成能量導管，正從她脊椎抽取藍光輸送給培養艙裡的程墨克隆體。

"觀測者用我當過濾器。"凱琳的電子眼突然轉向夏苒，瞳孔裂開露出裡面的懷表齒輪，"他要提取父親愛你的記憶頻率..."

蜂鳴聲驟然變成林夜在精神病院的錄音：

```

"3072号病人的腦電波異常——"

"β波與α波産生和弦共振——"

"立即執行前額葉切除手術——"

```

夏苒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擡起，用夜無痕的彎刀劃開自己左腕。鮮血沒有滴落，反而逆流形成血線，與凱琳的機械導管精準對接。

"密碼是疼痛。"凱琳的聲線突然成熟了十歲，"你每個世界承受的痛覺總和，就是打開第七區的密鑰。"

控制台浮現出神經痛覺計量圖：

```

████████████ 98.7%

// 剩餘1.3%=初吻記憶

```

當夏苒的血線觸碰計量圖瞬間，所有培養艙的程墨克隆體同時睜開眼睛。他們的胸口裂開，露出裡面跳動的藍玫瑰——正是程墨在星際世界沒能送出的那朵。

凱琳的機械骨骼突然解體，拼成通往第七區的階梯。她最後殘留的頭顱輕輕說道：

"現在，去把父親的心髒..."

"...種回它該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