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面鏡：血色婚禮

夏苒的視野被一片猩紅覆蓋，耳邊是唢呐與鞭炮的喧鬧聲，喜帕垂下的流蘇随着花轎的颠簸輕輕搖晃。

她低頭，發現自己雙手交疊在膝上，指甲染着鳳仙花的豔紅，腕間一隻金絲镯刻着細密的符文——這是武俠世界夜無痕送她的定情信物，能抵禦一次緻命傷。

轎簾被掀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來，掌心有一道猙獰的刀疤。

"殿下，該拜堂了。"

夜無痕的聲音低沉溫柔，卻帶着一絲緊繃。

夏苒搭上他的手，指尖觸到他脈搏的急促跳動。他的婚服是玄色織金，腰間懸着合歡鈴，正是她曾在第三個世界親手系上的。

喜堂紅燭高燃，賓客滿座，可夏苒透過喜帕的薄紗，看見每個人的笑容都僵硬如紙人。

**"一拜天地——"**

夜無痕的手忽然收緊，在她掌心快速劃下幾個字：

【觀星殿已至，玉佩在否？】

夏苒心頭一凜，摸向袖中的青鸾玉佩——那是她在第三個世界臨别前，夜無痕跪在雪地裡遞給她的信物。

"二拜高堂——"

夜無痕忽然側身，婚服廣袖遮掩下，一枚銅鏡碎片塞進她手裡。鏡面映出喜堂外的景象：數百名觀星殿死士正無聲包圍喜堂，弓弩上淬着藍光劇毒。

**"夫妻對拜——"**

夜無痕突然掀開她的蓋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血腥味瞬間彌漫。

"記住，鏡中世界皆為虛妄，唯有你的選擇真實。"

話音未落，箭雨破窗而入！

夜無痕反手抽出彎刀，刀光如雪，斬落第一波箭矢。喜堂瞬間大亂，賓客撕下僞裝，露出觀星殿的青銅面具。

夏苒的星隕印驟然發燙，銅鏡碎片在她手中化作一柄短劍。她旋身斬斷射向夜無痕的毒箭，卻見他胸口已插着三支羽箭——他早被命中，卻用内力強壓傷勢，隻為護她到最後一刻。

"走！"夜無痕劈開地面，露出底下幽暗的鏡面通道，"去下一個世界……找我。"

夏苒被他推入鏡中，最後一瞬看見他被亂箭穿透，卻仍死死擋在鏡前，染血的手按在鏡面上，留下五個血指印。

鏡面閉合的刹那，她聽見夜無痕最後的話語：

"你每一次……都會選拯救世界，而不是我。"

**——但這次，鏡外的程墨在冷笑。**

"這是你第九次抛下他。"程墨擦拭着那面染血的古董鏡，鏡中夜無痕的屍身正被觀星殿拖走，"每次輪回，你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夏苒低頭，發現自己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截斷裂的紅綢，正是夜無痕婚服上的衣料。

而程墨的懷表裡，夾着一張泛黃的婚書，新郎署名處赫然寫着——

**夜無痕。**

·第三面鏡：機械黎明

夏苒的耳膜被尖銳的警報聲刺穿，眼前的世界在數據流中崩解又重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