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世界線即将強制修正!48小時内必須脫離當前世界!」
系統的警報聲在夏苒腦海中尖銳回蕩,她坐在程墨公寓的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抓緊膝蓋。窗外陽光明媚,與她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
"夏苒?"程墨從書房走出來,手裡拿着兩份文件,"你臉色很差。"
夏苒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可能是傷口有點發炎。"她低頭看了看手臂上的繃帶——昨晚在地下三層受的槍傷已經由程墨的私人醫生處理過,其實并無大礙。
程墨在她身邊坐下,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氣息萦繞而來。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不熱。要不要叫醫生再來看看?"
"不用。"夏苒搖搖頭,注意到他手中的文件,"那是什麼?"
程墨的表情變得柔和,将其中一份遞給她:"周世坤的犯罪證據。警方根據我們提供的線索,在他書房暗格裡找到了當年逼迫我母親的錄音。"
夏苒翻閱文件,裡面是周世坤的認罪筆錄和一系列證據照片。最上面一張是個老式錄音機,旁邊是标有"程夫人最後通話"的磁帶。
"他會坐牢嗎?"
"至少二十年。"程墨的聲音帶着釋然,"父親雖然已經去世,但名譽将受到嚴重影響。董事會已經投票決定将他從程氏曆史記錄中除名。"
夏苒悄悄查看系統面闆:程墨的黑化值已經降至40%,情感連接度卻高達80%。這個數字讓她胸口發緊——她成功阻止了他黑化,卻也讓他愛上了她。而現在,她必須在兩天内離開。
"還有一件事。"程墨拿起另一份文件,罕見地有些猶豫,"我找到了父親在瑞士銀行的保險箱。"
夏苒擡頭看他。程墨與父親的關系是系統資料中最黑暗的部分——程父在妻子死後變本加厲地花天酒地,最終在程墨十八歲那年醉酒墜海。兩人至死未曾和解。
"裡面有封信。"程墨的聲音很輕,"寫給我的。他說...後悔沒能做個好父親,希望我能原諒他。"
夏苒屏住呼吸。這是重大突破!程墨最大的心結就是父母的悲劇,與父親的和解将徹底消除黑化風險。
"你打算原諒他嗎?"
程墨沉默良久,最後搖搖頭:"我不知道。二十年了,這封信改變不了什麼。"
夏苒暗自做了決定。如果這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後能做的一件事,那一定要幫程墨解開這個心結。
"我認識一位很好的心理醫生。"她輕聲說,"專門處理家庭創傷。要不要...一起去聊聊?"
程墨皺眉,本能地想要拒絕,但看着夏苒期待的眼神,最終歎了口氣:"好吧,為了你。"
當天下午,在夏苒的精心安排下,程墨與那位"心理醫生"——實際上是系統提供的臨時人格模拟專家——進行了兩小時的深度對話。夏苒等在外間,通過系統監控着程墨的情緒變化。
當門打開時,程墨的眼睛紅紅的,但表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平靜。他握住夏苒的手:"謝謝。我想...我準備好放下過去了。"
系統提示音立刻響起:「黑化值降至20%!任務即将完成!請準備脫離程序!」
夏苒胸口一陣刺痛。成功了...也意味着離别時刻到了。
回程的車上,程墨比往常健談,講述着童年時與母親去海邊的回憶。夏苒靜靜聽着,将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道聲線都刻進記憶。陽光透過車窗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斑駁光影,這一刻如此完美又如此短暫。
"明晚有空嗎?"程墨突然問,"我想請你吃頓飯。"
夏苒心跳漏了一拍:"當然,什麼地方?"
"我家。我親自下廚。"程墨嘴角微揚,"七點,别遲到。"
夏苒點頭答應,喉嚨發緊。這聽起來太像...一個告白的鋪墊。而她,必須在那個美好的時刻服下系統提供的假死藥劑,在他面前"死去"。
回到家,夏苒機械地收拾着物品。系統已經準備好脫離方案:"假死藥劑将在服用後30分鐘内起效,模拟心髒驟停症狀。你的意識将在臨床死亡确認後脫離本世界,不會有任何痛苦。"
"他會怎麼樣?"夏苒輕聲問,"在我...死後。"
系統停頓了一下:"按照原世界線修正軌迹,程墨會成為一個慈善家,将程氏集團轉型為社會企業,終身未婚但生活充實。"
夏苒坐在床邊,手裡捏着系統剛生成的藍色小藥丸。這是最幹淨的脫離方式——任務完成,世界線修正,沒有留戀。但為什麼她的心像被撕成兩半?
"情感連接度異常高,建議進行情感剝離程序。"系統冷冰冰地建議。
"不。"夏苒将藥丸小心收進項鍊吊墜,"我想...記住這一切。"
第二天傍晚,夏苒花了整整兩小時準備。她選了一條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程墨曾說過喜歡她穿白色。頭發松散地挽起,露出頸線——他總是不經意間将目光停留在那裡。
七點整,門鈴響起。夏苒深吸一口氣,最後一次檢查項鍊裡的藥丸是否安全。吊墜打開又合上,發出輕微的咔嗒聲。
程墨站在門外,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手裡捧着一大束白玫瑰。他的眼睛在看到夏苒的瞬間亮了起來:"你真美。"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夏苒眼眶發熱。她接過花束,假裝聞香掩飾情緒:"謝謝,你也很...英俊。"
程墨輕笑,牽起她的手:"車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