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書房，夏苒從淺眠中醒來，發現自己還握着程墨的手。她輕輕抽回已經發麻的手臂，程墨立刻睜開眼，那一瞬間的眼神銳利如出鞘的劍。

"幾點了？"他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

"六點四十。"夏苒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你昨晚在椅子上睡着了。"

程墨的目光落在肩頭的毯子上，表情微妙地柔和了一瞬。他站起身時，西裝外套從腿上滑落，露出腰間的手槍皮套。夏苒假裝沒看見，轉身走向廚房："我去做早餐。"

程墨的廚房寬敞得一塵不染，冰箱裡卻隻有幾瓶礦泉水和過期酸奶。夏苒歎了口氣，從儲物櫃裡找出意面和罐頭番茄，開始準備簡易早餐。

鍋裡的水剛煮沸，程墨就出現在廚房門口。他換了件深藍色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和那道細長的疤痕。

"你在做什麼？"他皺眉看着夏苒忙碌的背影。

"番茄意面。"夏苒頭也不回，"除非你更喜歡餓着肚子開會。"

程墨沒說話，默默走到咖啡機前操作起來。幾分鐘後，他遞給她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正是她喜歡的加糖漿和肉桂粉的配置。

兩人安靜地吃着早餐，陽光在桌面上投下溫暖的光斑。夏苒偷偷觀察程墨——他吃得很專注，動作優雅得像在高級餐廳。很難想象這個男人幾小時後可能啟動一場商業屠殺。

"零零，'天罰行動'具體什麼時候開始？"她在腦海中詢問。

"原定今天上午十點的董事會後啟動。"系統回答，"但程墨剛剛取消了那個會議，黑化值暫時穩定在60%。"

夏苒松了口氣，看來昨晚的陪伴起了作用。但這隻是暫時的緩解，她需要找到根源解決方案。

"你今天有什麼安排？"程墨突然問。

"上午去警局做林菲菲案的補充筆錄，下午約了心理咨詢中心的客戶。"夏苒随口編造，實際上她打算以心理咨詢師身份接觸林菲菲。

程墨放下叉子："我派車送你。"

"不用了，我習慣——"

"不是商量。"程墨打斷她，眼神銳利，"林菲菲的同夥可能還在外面。"

夏苒張了張嘴，最終點頭同意。程墨的保護欲雖然強勢，但确實給了她接近林菲菲的正當理由。

警局問詢室，林菲菲被铐在椅子上，右肩纏着繃帶。她看到夏苒時，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來看笑話的？"

"我是來提供心理咨詢的。"夏苒出示證件，"槍傷後的心理評估，标準程序。"

林菲菲冷笑："程墨派你來套話？"

夏苒不置可否，打開錄音筆放在桌上："說說你和趙明陽的關系。"

半小時後，夏苒走出問詢室，臉色凝重。林菲菲透露的信息比預期更多——趙明陽背後還有一個神秘人，代号"教父"，是當年程父商業夥伴之一。這個人不僅策劃了趙明陽的背叛，還暗中操控着多家與程氏競争的企業。

"零零，能追蹤這個'教父'嗎？"

"數據不足。"系統回答，"但林菲菲的手機裡可能有關鍵線索。她現在被收押，手機應該存放在證物室。"

夏苒轉向帶路的警官："請問我能看看林小姐的個人物品嗎？特别是她的手機，可能對我的心理評估有幫助。"

警官猶豫片刻，最終點頭同意。在證物室，夏苒快速檢查林菲菲的手機，通過系統破解密碼後，在加密相冊裡發現一組奇怪的照片——全是程氏大廈的結構圖，重點标注了地下三層的某個位置。

"這不是趙明陽被審訊的地方嗎？"夏苒放大圖片，"她在找什麼？"

系統突然提高音量："警告！檢測到程墨黑化值回升至65%！他剛剛收到了關于林氏集團的新情報！"

夏苒匆忙歸還手機，沖出警局。程墨派來的車還等在門口，但司機告訴她程總緊急回公司了，換了一位保镖護送她。

"去程氏大廈，快！"夏苒鑽進車裡，一邊給程墨打電話，但始終無人接聽。

程氏大廈頂樓會議室外，夏苒被保安攔下："抱歉夏小姐，程總在開重要會議，吩咐不準打擾。"

"什麼會議？"

"關于收購林氏集團的緊急董事會。"

夏苒心頭一緊。林氏集團正是"天罰行動"的第一個目标！她必須阻止程墨邁出這第一步，否則連鎖反應将無法挽回。

"告訴他我有關于'教父'的關鍵情報。"夏苒對保安說，"就說...我知道地下三層藏着什麼。"

五分鐘後，夏苒被帶進一間小型會議室。程墨站在窗前，背影如同一堵冰牆。他轉身時，夏苒不禁後退一步——那雙眼睛冷得令人心驚。

"'教父'？"程墨聲音低沉，"你從哪聽來的這個名字？"

夏苒鎮定地坐下："林菲菲告訴我的。她聲稱趙明陽隻是棋子，真正的主謀是這個'教父'。"她仔細觀察程墨的反應，"而且他們在找地下三層的某個東西。"

程墨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他走到辦公桌前，按下某個隐藏按鈕，會議室的門自動上鎖，窗簾也緩緩閉合。

"你知道多少？"他直視夏苒的眼睛。

"隻知道有人在利用你對背叛的敏感，故意激怒你。"夏苒選擇性地透露真相，"如果你現在對林氏集團出手，就正中他們下懷。"

程墨沉默地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着她："為什麼幫我？"

夏苒迎上他的目光："因為我不想看你變成自己最讨厭的那種人。"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程墨某根神經。他轉身走回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那道疤痕："我父親有個商業夥伴，叫周世坤。二十年前，他們聯手逼死了一個競争對手，那人跳樓前詛咒他們'血債血償'。"

夏苒屏住呼吸，不敢打斷這難得的坦白。

"三個月前，我發現周世坤在暗中收購程氏股份。"程墨冷笑一聲，"我準備先發制人，收購他控制的幾家公司。這就是所謂的'天罰行動'。"

"而林氏集團是周世坤的傀儡企業之一。"夏苒恍然大悟，"所以林菲菲和趙明陽..."

"很可能是周世坤安插的棋子。"程墨轉身，眼神中的冰冷稍稍褪去，"他想重演曆史，看我像父親一樣被背叛和仇恨吞噬。"

夏苒起身走到他身邊："那我們更應該冷靜應對，而不是跳進他設好的陷阱。"

"'我們'？"程墨挑眉。

夏苒耳根發熱，但堅持道："商業夥伴，記得嗎？"

程墨突然伸手，拇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你臉上有墨水。"他展示指尖的一點黑色，嘴角微微上揚，"去洗洗吧，然後我帶你去看地下三層的'秘密'。"

洗手間裡，夏苒看着鏡中的自己，臉頰上根本沒有墨水痕迹。她搖搖頭，打開水龍頭洗臉，試圖冷卻發燙的臉頰。

"零零，黑化值有變化嗎？"

"下降至58%，情感連接度達到65%。"系統停頓一下，"但警告：程墨對你的真實身份懷疑度上升至30%。"

夏苒擦幹臉，深吸一口氣。這個平衡越來越難維持——既要阻止程墨黑化，又要避免暴露系統存在。而現在，她還得面對那個神秘的地下三層秘密。

程墨在電梯前等她，手裡拿着一個老式鑰匙。"普通電梯到不了地下三層。"他解釋道，"需要我的專屬電梯和這個。"

電梯下降時，夏苒能感覺到氣壓的變化。門開後，眼前是一條比上次更幽深的走廊，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金屬門。

程墨開鎖時，夏苒注意到他的手微微發抖——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強勢的男人表現出脆弱。

門後是一個小型私人空間，看起來像...一個紀念室？牆上挂着一個美麗女人的大幅照片，下方擺放着鮮花和蠟燭。角落裡有個保險櫃，旁邊是幾個文件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