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夏苒的公寓依然亮着燈。

她面前懸浮着十幾個全息屏幕，上面密密麻麻顯示着程墨的個人資料。系統提供的數據庫詳盡得可怕——從程墨的出生證明到他小學三年級的作文《我的媽媽》，甚至連他去年在某高級俱樂部的消費記錄都一清二楚。

"零零，這也太侵犯隐私了。"夏苒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時空管理局沒有數據保護法嗎？"

"世界拯救行動不受常規倫理約束。"系統的聲音毫無波瀾，"建議你重點關注第1376号文件，那是程墨黑化的關鍵節點。"

夏苒點開标注着【絕密】的紅色文件夾。一段全息錄像自動播放：十歲的程墨躲在衣櫃裡，透過縫隙看着母親将一整瓶安眠藥倒進嘴裡。小程墨瘋狂拍打櫃門，但電子鎖因母親事先設定的程序紋絲不動。

"嘶——"夏苒猛地關閉視頻，胸口發悶。雖然培訓時聽說過"情感沖擊緩沖機制"，但親眼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讓她手指發抖。

"程墨母親是商業聯姻的犧牲品。"零零解釋道，"程父出軌成性，卻因家族壓力不能離婚。程墨将母親的死歸咎于整個商業聯姻制度，這也是他堅持退婚的深層原因。"

夏苒若有所思地調出程墨近期的商業決策分析圖。紅色标記的"毀滅性收購"計劃像蛛網一樣輻射開來，至少有七家大型企業被标注為"目标"。

"這些公司有什麼共同點？"

"都是當年促成程氏聯姻的家族企業。"零零彈出一個時間表，"按照原世界線，一周後程墨将啟動第一階段收購，手段極其殘酷，直接導緻數千人失業，進而引發連鎖經濟危機。"

夏苒猛地站起身，膝蓋撞到茶幾也顧不上疼。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突然停在書桌前："我需要接近程墨的心理防線，但不能用原主未婚妻的身份..."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腦海中成形。

三天後，科技媒體争相報道一款名為"心靈港灣"的心理咨詢APP橫空出世。與其他同類産品不同，它專門針對高壓商界人士設計，采用獨特的"情感映射算法"提供定制服務。更引人注目的是，創始人夏苒竟是被程氏集團太子爺退婚的那位"豪門棄婦"。

"你這是在玩火。"零零看着夏苒調試APP後台程序，"程墨最讨厭别人窺探他的内心。"

夏苒咬着一根橡皮筋，雙手飛快地編寫代碼："所以才要借商業合作的名義。你看，程氏集團剛發布的财報顯示他們在員工心理健康項目上投入增加了300%，這說明程墨其實很重視這個問題——盡管他本人永遠不會承認。"

手機突然震動，一條陌生号碼發來的短信：「夏小姐，我是程氏集團投資部總監周毅，對"心靈港灣"很感興趣，不知是否有幸請您喝杯咖啡？」

夏苒嘴角上揚："魚兒上鈎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程墨正站在周毅身後，目光深沉地盯着那條已顯示"已讀"的短信。

咖啡廳選在金融區最高層的全景玻璃屋。夏苒特意穿了一套米色職業套裝，頭發利落地紮成馬尾，與上次見面時的慵懶形象截然不同。

周毅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說話時總是不自覺地搓手指："夏小姐，您的算法專利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程氏最近在籌建企業心理健康中心，不知道是否有合作可能？"

夏苒微笑着遞過一份企劃書："巧了，我正準備推出企業定制版。不過..."她故作猶豫，"考慮到我和程總的...過往，這會不會不太合适？"

"程總一向公私分明。"周毅急忙道，"事實上，是他親自推薦了您的APP。"

這倒出乎夏苒意料。她正想追問，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咖啡廳。程墨穿着深灰色西裝，面無表情地朝他們走來，所經之處其他客人都不自覺地壓低談話聲。

"程總！"周毅慌忙起身，"您怎麼..."

程墨擡手打斷他，直接看向夏苒："情感映射算法的版權在你個人還是公司名下？"

連句寒暄都沒有。夏苒暗自腹诽，面上卻保持專業微笑："個人名下，但我已經注冊了知識産權保護。"

"開個價。"程墨拉開椅子坐下，"程氏要買斷。"

夏苒攪動着咖啡："我不打算出售核心技術，但可以考慮獨家授權。"

程墨眯起眼睛："理由？"

"就像你不會賣掉程氏大廈的地契一樣。"夏苒迎上他的目光，"有些東西，賣了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空氣瞬間凝固。周毅緊張地看着兩人，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出乎意料的是，程墨嘴角微微上揚——那甚至稱不上是一個笑容，但足以讓他整張臉的淩厲線條柔和幾分："明天上午十點，帶技術團隊來程氏演示。周毅，安排一下。"

他起身離開時，夏苒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資料裡沒提到的細節。

"成功了？"等程墨走遠，夏苒小聲問系統。

"初步接觸成功。"零零回答，"但黑化值仍然維持在85%，沒有變化。"

夏苒并不氣餒。她望向窗外，程墨的黑色邁巴赫正駛離大樓。這隻是第一步，她必須在一周内找到打開那扇緊閉心門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