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瀾在衛漣哀怨的注視下去洗漱台收拾,嘩啦啦的水聲從密閉空間穿出來,敲打着易感期alpha敏感的神經。
衛漣整個人鑽進被子裡,即使身體貼着鄭雲瀾躺過一晚的地方,可憐的腺體也沒有接觸到任何可以撫慰的信息素。
嗡——
光腦發出鳴叫,衛漣潰散的意識堪堪回籠絲毫,骨節分明的手掌撐着緊繃的身體站起來,柔軟的棉被順着脊背滑落到勁瘦的腰側,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己的伴侶在撫摸自己。
光腦彈出一條工作變動通知,他剛剛平靜一些的心情霎時跌落谷底,甚至松垮的遮蔽物離開身體也沒有注意到。
鄭雲瀾很久沒有摔光腦了——至少沒有摔他定制的這個,所以恍惚中他以為是自己的光腦。
【您的工作地點由主城xx有限公司研發中心變更為外城分公司,地點為……期限……】
咣當一聲,衛漣一向希望鄭雲瀾能稍微愛惜點的光腦摔在桌面,清脆的響聲引得鄭雲瀾發出疑問:
“怎麼了?難受就别起來了,馬上出來給你拿。”
衛漣神經發麻,舌頭幾乎不聽使喚,手忙腳亂地将光腦恢複原樣:“……沒,沒事!”
為什麼?他問自己。
鄭雲瀾從來沒跟他說過要換工作地點的事,何況是從主城換到外城!
如果不是易感期,他或許會冷靜地思考難道最近有什麼事刺激到她?可惜此刻他大腦一團漿糊似的,滿腦子隻有自己孤零零被扔在主城的模樣。
“……怎麼站在這兒?”鄭雲瀾猛地看到他□□地呆站在桌邊有點愣神,不受控制地多掃視了幾眼,“太熱了嗎?我把空調開低點。”
她不設防地轉過身,帶水汽的發絲粘在脖頸,隐約露出其他性别存放腺體的位置。
腺體……衛漣的眼球爬滿血絲,易感期躁動的信息素和電子屏幕變動工作的光點交織纏繞,最終幻化為伴侶從不回應的腺體。
結實修長的手臂從鄭雲瀾的腰腹環繞,肩膀墊着他的腦袋,堅硬的發絲擦過皮膚,她本能地縮了一下。
強有力的心跳貼着她的後背傳來,鼻腔的熱息打在脖頸後面。
“胳膊松點,勒斷了。”鄭雲瀾摸着他的小臂,他的溫度顯然又升高了,“怎麼了?突然不對勁。”
“……瀾瀾……”衛漣哼哼唧唧地蹭來蹭去,胳膊倒是松了不假,隻不過直接把人圈到了床上。
鄭雲瀾任由他抱着,腦子裡回憶剛才的異響,餘光瞥見光腦的位置與記憶中偏差了些許角度,心中了然。
“看到什麼了?”
冷不丁的一句,正在動作的衛漣身體瞬間僵直,刻意避開的畫面再次湧上心頭。
鄭雲瀾繼續說:“這個時間點,看到我工作消息了?”
衛漣腦子和嘴打架,解釋和質問纏鬥半晌,最終理智取勝:“我認錯了,不是故意看你消息。”
鄭雲瀾從容地盯着他,眼珠不見怒意。
衛漣喉頭滾動,望着她的面孔又開始發暈。天旋地轉,視野中隻留下她專注的雙眸。
“這麼緊張幹什麼。”她好笑地撫上他的後頸——敏感到極點的腺體爽得生疼,“又沒對你上鎖,本來就是可以看的。”
衛漣更懵了:“……什麼?”
她眯着眼睛貼近他耳邊,溫熱的氣息吹過,他的胸膛急劇起伏,全身的神經似乎都集中在右耳。
後來的後來,衛漣完全記不起她說的什麼話,隻記得她每一個毛孔都滲出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仿佛天地昏暗,世間萬物消散,隻餘下他們兩人一樣。
第二天一早,鄭雲瀾回到家中,罕見地對自己哥哥冒出幾分愧疚。
答應兩人輪班在家裡跟父母兩天的,她的班次卻曠工了。
鄭禹瀾面無表情地堵在門口指責:“我要喝咖啡,老地方老味道,和你那個跟鬼一樣纏過來的alpha一起,一人給我買一杯。”
“晚上不睡了?”鄭雲瀾不置可否,徑直躺到沙發上。
“本來想吃司康,但是那家店太近了,你們走這麼點路我心裡不平衡。”
鄭雲瀾兩眼呆滞裝作聽不見,結果被鄭禹瀾一手拽起來轟出去。
“人給你叫上了。”他毫不客氣地關上大門,吐槽道:“但是晚上還是要回來的,真是受不了這才分開幾天都要跟過來。”
鄭雲瀾無語且理虧地往酒店走,好在雪已經停了,太陽從雲層露出半張臉,灑在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沒恢複就回去休息。”她對衛漣說。
“一晚上就好了,哪兒那麼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