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挑眉,賣起關子:“說起來這個提議還是許時霁想的,你猜猜他為什麼讓你和那個拉杆箱住隔壁?”
“什麼拉杆箱?”旋即一反應,知道他指的是趙琦竹,霎時哭笑不得,“你們倆起外号都有一手。”
“誰跟她我們倆,”衛漣皺皺鼻子,“别打岔,你快猜。”
鄭雲瀾涼涼瞥他:“許時霁動了歪心思,绮竹對男的防備心很強,借機近水樓台一下?”
“你怎麼知道?!”衛漣大驚,“她和你說了?”
“别吵,這有什麼說的。”鄭雲瀾鄙夷道,“一看許時霁就不對勁,不得不說物以類聚,跟某人一樣,就是人家比有的人有禮貌多了。”
“不要拉踩,我知道錯了,而且他比我可賊多了。”衛漣手指沖着天,認真地說,“那天你說我和衛然沒什麼區别之後……我想了很久,雖然還是有點不甘心,但是得承認,你說的……沒錯。”
他低頭盯着地闆,向來昂首挺胸的人難得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我确實沒遇到過什麼無力反抗的事,戰場上再難的處境都有一線生機,我相信自己也相信戰友。但是你這種情況,遇到一個體型比自己大一圈,第一次見面就把人堵屋裡,還、還威脅不和自己在一起就不讓走的變态的時候,想想是很恐怖的,你當時總說我該死,那時候還不太理解,換位思考我捅的刀子會更多。”
鄭雲瀾驚訝地看着兀自忏悔的alpha。
衛漣繼續說:“長大之後,我沒有遇到過什麼想要卻得不到的,可以說我的一路比起其他人過于順暢。你是我遇到的唯一一個例外。”
鄭雲瀾頗為嫌惡地擺擺手:“别惡心。”
“不是,你等我說完,一鼓作氣再而衰好吧?這不是覺得難為情一直不好說麼。”衛漣氣憤道,“反正……反正就是我不該那樣的,後來你不搭理我,對别人卻那麼好,我心裡就有點不平衡,然後……然後就沒了。”
“這回沒加‘除了分手怎麼樣都可以’?”鄭雲瀾意外,這對衛漣來說是非常鄭重的道歉了,“你是在道歉嗎?要是我不接受呢?”
“沒有,這次不說了。”衛漣愣在原地,“啊?不接受啊?不接受也沒什麼,我确實……換成是我我也不接受,現在卻希望你能原諒我,人真是雙标,會在無意中美化自己的行為。”
“你倒是自我認知很清晰,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麼這次不加?是覺得分不分手無所謂?”鄭雲瀾眸光一沉,“還是覺得自己可能回不來了?”
衛漣聽到“無所謂”的時候就想反駁,聽到後面的話登時沉默。
“說中了?”
“……也沒有,好吧,說中了。”衛漣放棄掙紮。
“如果我要分手,你答應嗎?”
衛漣表霎時扭曲起來:“真想分啊?後面對我沒有一點點改觀嗎?”
“有啊,”鄭雲瀾坦然,“後面不是沒捅你刀子麼。”
他小聲嘟囔:“那還要分啊……”
“你也說了,一開始就不對。”
“沒有改正的機會嗎?”衛漣心虛地望向他,自覺無理取鬧,“要不你再想想?”
鄭雲瀾沒有說話,雙眼含笑盯着衛漣看了一會兒,這個房子久不居住,室内有些冷清,衛漣卻在她的注視中臉頰一步步發紅,直到耳根都紅得滴血,她才滿意地湊過來。
衛漣以為她要摸自己的頭,配合地低下頭去。
“啊!你揪我頭發幹嘛?!”衛漣疼得呲牙咧嘴,抱怨道,“我要秃了。”
她一言不發地數着掌心的一小撮黑發,一根一根地數着。
“是雙數。”她擡頭。
“啊?”
“绮竹給我發消息了,她公司也受了些影響,降薪居家辦公了,自己住有點不安全。”鄭雲瀾合攏手掌,“我剛才想,是單數的話就跑路看命,要是雙數的話……就去和她過一段時間同居生活。”
衛漣眨巴眨巴眼睛,驚喜地說:“你答應了?”
暖風吹起窗簾一角,和諧的氛圍籠罩在磕磕絆絆走到這裡的兩人周圍。
衛漣沒有注意到,鄭雲瀾的手腕處飄落一根屬于他的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