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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禮這才知道,原來在徐叙的推論之中,商商不是強行被人擡入棺材的,而是她趁爆炸之前自己爬進去躲避的。
她是何等聰慧,就算是在最危急的關頭也能想盡辦法救自己一命。而徐叙訓練她的搏擊同自衛技術多年,對她的決斷從未懷疑過。
“她不是習慣感情用事的人,她與邝秀瑛之間應該有一些非同尋常的緣分,隻是我還未查到。”
“邝勇浩當年的建築公司叫什麼名字?”宋思禮問徐叙。
徐叙這才想到,“如果你能利用宋氏的渠道查一下是最好不過。他公司名叫擎天建築。”
宋思禮點了點頭,站了起身,“既然你來了,我就先走。商商的情況就麻煩你再通知我!”
他沒告知徐叙,之所以急着離開是因為對‘擎天建築’這名字有些印象,卻又一時記不起關聯。眼下邝勇浩被徐叙控制,他太太在爆炸中死亡,兒子受警方監視,但這一連串事件的始作俑者邝秀瑛卻完完全全是自由身。
他不能不着急。
金懷安還未得知商商受傷的事,隻為聯絡不上她同徐叙而納悶。他想告訴這兩人知道,Charlie一如他所料偷走了迷你倉的鑰匙,正等待事态進一步發酵。
翌日上午,他終于從迷你倉的看守那裡得到消息,Charlie找過去了,還特意戴了帽子口罩。
對于彭蕊蕊的死亡,Charlie連一丁點兒難過都談不上,他有的隻是恨,她帶來的麻煩太多了。
之前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在她死後對于她的好奇心居然會強烈到無法遏制,他再三思考之後都還是想去看看她在迷你倉内裝了些什麼。
他已經設想過鑰匙打開門之後會見到什麼,無非是她自認為珍貴、又帶不走的回憶而已,一些幼稚可笑的物件堆積在這狹窄空間内封塵積灰。
然而他想錯了,這間倉面積很大,每月租金必然不少。裡面的物件被歸置得很松散,還裝了二十四小時開着的燈光,踏進去明亮整潔。
她顯然花費了不少心力在這裡。
Charlie最先注意到的是牆上貼着的幾幅電影海報,都是同一個男主角,是蕊蕊的至愛。畫中人越看越似金懷安,油頭粉面,眼帶桃花。
有一隻紙盒打開見到全是一袋袋文件,Charlie随意打開其中一包,竟然是一份保險合同。原來蕊蕊生前曾經還買過婚嫁險,條款是如果她與合同中指定姓名的男方能最終走進婚姻,保險公司則會付給一筆費用,可用于婚禮布置或婚慶酒席。
男方名寫的是金懷安。她生前理想的結婚對象從來不止Charlie,相較之下她對懷安的盼望更熱切。
Charlie激憤地開了另一包來看,又是保險合同,是她許多年之前出去旅行買的意外保障,受益人也是指定的金懷安。
正當Charlie以為這一盒裝着的都是保險合同時,開了第三包,卻意外地見到幾張粉紅色算命紙,上面列有蕊蕊同懷安的生辰八字。依紙來看,兩人算是絕配。
Charlie轉身,急不可耐地想去驗證那幾套用防塵罩保存的衣服到底是什麼樣式的,誰知第一件打開竟是婚紗。白色素淨,款式卻極性感,領口開得很低,裙擺是魚尾設計。
他記起蕊蕊曾經幻想過将來與他的婚禮,當時Charlie敷衍地配合過,說希望她作為新娘能穿得密實些,不要蝕底給其他人看。
不消說,這種性感的款式是以懷安的喜好選定的。
第二套衣服被他猜中了,果然是預備給新郎的禮服西裝,用料精緻、剪裁有些誇張。Charlie膚色黝黑,襯不起這種亮銀色,懷安卻清靓白淨,一定是穿得上的。
一時間Charlie無語地笑了出來,原來這間倉全是對金懷安的留戀,怪不得連遺囑中都特意交待他過來看。卻偏偏金懷安對她的說話并不上心,或許到此刻連弄丢了鑰匙都還未發現。
“真是犯賤!總是留戀自己配不上的東西!”他口中罵着。
視線瞟見角落裡台面上一本日記,他不知道蕊蕊還有寫日記的習慣,至少,在他們拍拖同居的那段時間,從未見過她記錄日常。
Charlie選擇先去看最後一頁。
“你終于還是決定離開我。我知道,你太好了!無論我做什麼,做得再多,都注定是留不住你的。”
翻到前面幾頁去驗證,果然,她整本日記,每一頁上矯情寫到的都是有關金懷安。
他們如何相知、相戀、再到她怎樣想要關系進一步卻被懷安推開,每個階段記錄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頁她甚至還寫道:“我在醫院遇到一個男仔,他是理療師,我看得出,他對我很感興趣,總是制造機會想多同我私底下接觸,我知道他想追求我。其實他的條件不錯,但可惜,始終差在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