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店裡在做活動,買夠杯數可以贈送店内周邊,其中就有保溫杯。
蘇見有點郁悶。
怎麼剛才沒有擺出來。
之前的店員離職了,新來的營業員是個女生,長着一張标準的瓜子臉。
她指了指一旁的活動單,推銷充值服務:“選擇最低金額一樣可以領取周邊呢。”
蘇見拿起來看了一眼,沒等她将話說完,便掃了宣傳單上的二維碼,選擇了活動力度最大,看起來最優惠的一個金額:“麻煩你幫我做十杯外帶。”
店員喜笑顔開:“好的先生,您稍等。”
除了擺在外面供客人挑選的幾樣周邊,她還額外拿出一盒小蛋糕:“這是我個人送給您的。”感謝他一次性充了這麼多。
蘇見提在手裡,上樓将咖啡分發給其他同事。
他隻是不喜歡職場裡的人情世故,并非全然不通,買來也不是為了讨好誰,而是為了一視同仁。
請老闆不請同事,說出去不知道又會傳出什麼閑話。蘇見不在意别人說什麼,但也不想推波助瀾。
将給祁晟的那份單獨拿出來,走近發現門掩了一半,似乎有什麼人在裡面。
蘇見頓在門前,沒想好進還是不進,祁晟的聲音便先一步傳出來,叫了他的名字。蘇見順勢推門,看見一張和祁晟有着兩三分像的面孔。
“祁總。”他走進去,對一旁投來的那道打量的目光視而不見,徑直走向祁晟:“咖啡。”
祁晟看一眼:“一樣嗎?”
蘇見點頭:“是。”
“那是什麼?”祁晟望向他手裡的另一個紙袋。
袋口很淺,從他的角度其實是能看見的。
蘇見覺得他是在明知故問,但不論是如今的上下級關系還是在場的另外一個人,他都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隻好說:“蛋糕。”
“哦。”祁晟坐得很正,面前的茶幾上擺着一盒雪茄,下頭壓了幾張照片。他蓋上雪茄連同着照片一起推還給祁宗祐:“我不抽煙,什麼煙都不抽,二叔自己留着吧。”
“不抽就不抽,這麼大聲幹什麼。”祁宗祐原本就不是誠心來送禮,他不要更好:“你不要就算了,這女孩兒你怎麼也得去見見吧。”
蘇見眼皮輕跳,不知道怎麼回回都趕上祁晟被催婚。他想應該沒他什麼事了,便道:“沒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祁晟應一聲,習慣性說:“正好,你送……”突然一哽,似乎反應過來什麼,止住話,抻了下袖擺,絲毫不生硬地說:“二叔這麼忙,我就不留你了。”
他就差将“我煩你”三個字寫在臉上,當着下屬的面也不給面子。蘇見鮮少在祁晟臉上看出這麼外露的情緒。
由此可見,他對他口中的這位二叔着實厭煩到了極點。
祁宗祐也不是省油的燈,和祁晟你來我往了這麼長時間,俨然練就了一張厚臉皮,也不在乎是不是有其他人在:“你看你,怎麼一讓你相親你就趕人,難不成他們說的是真的?”說罷,向蘇見投來了意味深長的一眼,笑道:“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二叔是很明事理的。”
蘇見并不回避他的注視,也不在意他大腦裡正在分泌着什麼樣的肮髒思想,擡起手臂,假模假樣看了眼表,履行他作為臨時秘書的職責:“祁總,開會時間到了。”
祁宗祐不吃這套,巋然不動:“趕巧了,你爺爺今兒早上問我公司情況,我正不知道怎麼說,這不正好,我也聽聽,回去也好跟老爺子有個交代,但你放心,我就旁聽,絕不打擾你們。”他作勢起身,半道一頓:“不參與決策,旁聽的權利我總該有吧?”
他說話的時候祁晟将袋子裡的咖啡拿了出來,檢查了标簽,确定和蘇見一模一樣後才打開。
味道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比他過去喝的都要甜,但不膩。
見到祁宗祐的壞情緒似乎被糖分驅逐了一些,聽他這麼說,祁晟也沒有顯露出太多的情緒,不耐煩的比較有限,罕有地沒有嗆聲。
落在祁宗祐眼裡,這一幕便成了心虛和敗退。他難得在和祁晟的交鋒中占據上風,不免得意:“怎麼不走,不是要開會嗎?”
會早上就開完了,下午根本沒安排,蘇見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因為梁秘書走前的提醒。
蘇見不确定祁晟對自己的行程是不是有數,以免祁晟真的站起來去開會,便先他一步開口,說自己記錯了,會議其實在明天。
話間拿出手機,翻了翻根本不存在的行程表,說抱歉,他将會議和約見客戶的時間弄混了。
祁宗祐冷笑:“我看不是記錯,是無中生有。”
“怎麼會呢。”蘇見面無表情:“是我能力有限。”
祁宗祐壓根不信他說的,祁晟也沒有立刻幫腔。
他當然知道沒有會要開,管理一家企業,怎麼可能連自己每天要做什麼都不知道。
但也不是不能有。
上季度的營業額遠遠沒達到他的标準,方案打回去已經兩天,年末活動的組織還有明年的新品,需要讨論的事情太多。
不過他顯然是多慮了,蘇見遠比他想象中要聰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