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阖上筆記本,聽見梁秘書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
蘇見搖頭:“我約了人。”
“那好吧。”梁秘書加了他的聯系方式,言簡意赅地交代了下午的事:“有事随時可以聯系我。”
不待蘇見開口,她便拿起風衣,恢複了一慣的微笑:“那就麻煩你了。”
蘇見嘴唇翕動,最終也隻是點了點頭。
秘書的工作相對繁雜,安排協調,落實跟進,比起學曆和專業,看重考驗的更多是情商,臨場的應變和觀察表達的能力。
而這些裡,至少有兩樣是蘇見不具備的。
“我覺得你有點太悲觀了。”
午休的餐廳人滿為患,他們運氣好,來時剛好還剩下一個兩人位。
艾米麗勾了幾個菜,本想問蘇見飲品選玉米汁可不可以,見他出神,便道:“我反而認為這是個機會。”
蘇見愣一下。
艾米麗沉吟少時,狀态和在公司展現出的溫吞有着明顯的出入:“你也看出來了,總監那個人……”大約是覺得背後議論他人的行為不太合适,她點到即止,改道:“雖然豐闌大不如前了,但就國内而言,它在珠寶市場上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那你為什麼要走。”
服務員恰好走來,艾米麗指了指圖片上的玉米汁,蘇見點頭,表示都行。
她将菜單遞給服務員,待人走開,才歎氣道:“我得相親啊,我媽着急呢,說我幹來幹去也幹不出什麼名堂,不如趁還有得挑,趕緊找個好人嫁了。”
“什麼?”蘇見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這裡,倒水的動作有了明顯的凝滞。
“開玩笑的。不過我也的确應該好好打算了。”艾米麗笑笑:“畢竟誰也不想做一輩子的助理。”
蘇見沒作聲。
顯然想到了同一件事。
“對了。”艾米麗突然說:“你知道嗎,總監和公司一位董事的妻子是表親。”
蘇見擡眸,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艾米麗繼續說:“但他每次見了梁秘書都客客氣氣的。”
服務員送上餐食,艾米麗已經拿起筷子,停止了講話。
飯後,艾米麗提出請他喝咖啡,去的路上沒忍住問出了那個她一直好奇的問題:“你為什麼冬天也要把咖啡灌進保溫杯裡呢?”如果是熱的也就罷了,可他每次都加了正常份量的冰塊:“不冷嗎?”
像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好幾秒,蘇見才說:“為了減少地球垃圾。”他說得很慢,語調平淡,很像是在胡說八道,又仿佛十分認真。
“原來是這樣,那我之後也自帶杯好了。”艾米麗沒多想,她推開門,忽然問:“那你的杯子呢,需要上去拿嗎?”
蘇見搖搖頭,要了份熱飲。
午休時間很快結束,手機裡接連彈出的未接和信息讓蘇見感到有些心煩。
他一鍵清空,在電梯到達時跟在艾米麗身後邁出去。
“你不去樓上嗎?”艾米麗見狀問道。
蘇見頓住,然後說:“我來拿東西。”
艾米麗點點頭,和他一同回到辦公室。原本湊在一起說話的同事因為他的到來停止了聊天,投來的目光各式各樣。
有人主動和蘇見說話,問晚上的聚會他會不會去。
這個人和葉彰交好,對蘇見向來不屑一顧。而每一個對他懷有惡意的人,蘇見從來都不會給予什麼好顔色。
對方悻悻,轉頭嘀咕了句什麼。蘇見沒聽清楚,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必然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
艾米麗及時岔開話題,問他們選好餐廳了沒有。蘇見取了衣服,離開時恰好碰見從外面回來的葉彰。
他神态倨傲,眼睛長到了天上。
蘇見覺得很幼稚,并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