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土狗半個月胖五斤……
"我……"樂樂的頭又蹭過來,試圖撒嬌讓江予州多喂它兩口吃的。
孩子不懂它的爸爸正在接受媽媽的質問,它隻想多吃兩口。
但這幅父慈子孝的畫面落在林念禾眼裡,如同現場抓住證據。
"江予州!"
六點半的江邊人群稀稀落落,太陽落在天際,火紅一片,和黑夜争奪最後一塊。
江予州牽着狗繩,無數次想開口解釋自己不是過度溺愛。
在他看來,樂樂一點都不胖。然而,它上一秒剛被路邊的小母狗嫌棄。
江予州:……
"明天你就帶着它減肥跑步。"林念禾雙手插兜,落在後面,"你也得跑,你身體素質真的很一般,動不動就感冒,趁機會多跑步鍛煉鍛煉。"
他的身材不算差,平時工作再忙也會去健身房鍛煉。隻是從小身體素質就不怎麼好,一年到頭經常發燒感冒。
家裡的退燒藥感冒藥裝了一櫃子。林念禾去年強迫他去做了個詳細的全身體檢,最終也沒查出什麼。
"我明天晨跑給你帶早餐,老街的肉餡包子和水晶蝦餃可以嗎?"
"可以可以。"林念禾有些不好意思。
強迫他晨跑,他還給她帶早餐,簡直過分善良。
"學校最近忙嗎?"
"學期剛開始,這點忙還算不上什麼。"
兩個人一句我一句地閑聊,順着江邊散步。
這會兒人開始漸漸變多,全家吃完飯出來遛彎的,剛下班的社畜出來社交團建。
幾米開外有個賣鮮花餅的小攤,江予州記起江黎昨天說想吃鮮花餅,于是将繩子遞給林念禾,讓她等他一會兒。
林念禾低頭忙着回公司同事發的消息,随口答了句好,就站在原地。
等忙完公事,擡頭突然發現前方右側的道路邊停着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
沒等她開始欣賞豪車的風姿,樂樂猛地沖上前,左右嗅了嗅然後在車的後輪處高擡後腿。
她當下吊起一口氣,心髒飛快加速,用這輩子最快的手速一把拽開狗。
幸好隻是預備尿的動作,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反應。
林念禾抱住自家的傻狗,驚魂未定。這不是普通勞斯萊斯,這他爹的是車牌号五個八的勞斯萊斯。
全A市找不出來第二輛這麼狂的車,背後的主人能有多好的脾氣?
假設她手速不夠快,傻狗真的玷污了這輛車,賠錢好說,就怕對方生氣要狗命。
林念禾腦子裡陡然出現一堆黑衣保镖下車搶狗的畫面,吓得一激靈。
到時候她上哪兒給它收屍去。
察覺它沒半點悔過。
"林樂樂,你做狗的素質呢!"林念禾生氣地給了它一巴掌,"你媽我能賠得起這種車嗎,萬一他生氣要你的命,你就去地府見你前爹了!"
懷裡的狗沖着前方猛搖尾巴,滿不在乎的态度直接讓老母親氣到原地升天。
"我跟你說話呢,你能不能端正态度?"
"汪!"
一聲狗叫倏地打斷她的話。
林念禾下意識順着它目光的方向看去。
江邊的欄杆,男人倚在上面,通身黑色西裝,眉眼冷峻,鼻梁立挺,薄唇沒什麼弧度地抿着,在聽見響動後微微偏頭看過來。
側臉優越的輪廓吸引不少過路往來的路人,隻不過他氣質過于拒人千裡之外,大家不敢多看便挪開視線。
林念禾一瞬息忘記呼吸。
撞……撞鬼了?
手底下的狗還在不停傻叫,風帶過發絲,她愣怔住,遲鈍的大腦做不出反應,方才還挂在嘴邊用來教訓狗的前爹如今水靈靈死而複生站在她的眼前,波瀾不驚地盯着她。
過往如同走馬燈湧上心口,針紮般的微疼讓她失去思考能力。
無名指的婚戒忽然滑落在地。
林念禾下意識低頭尋找,銀素圈順着直線不停滾動,直到碰到男人的皮鞋才停止。
他彎下腰撿起那枚主人帶了好幾年,已經留有痕迹的戒指,走過來。
熟悉的冷香率先蠶食掉她的理智,扯着她進入回憶。很久之前,因為他日複一日的親密,她也曾被迫染上相同的氣味。
男人的掌心很大,小小的戒指平躺在中心。
"謝謝。"林念禾艱難道。
指尖觸碰到對方的那刻,明明時間很短,她卻度秒難捱。
霍鋅沒有說話,漆黑的眼眸像化不開的濃墨,靜靜看着她把戒指重新帶回無名指。
殘存在金屬上的餘溫好似還留在掌心,他不動聲色地撚了撚指腹。
"念禾,這位是?"
腰間倏地繞過來一隻手臂,林念禾僵了一瞬,很快恢複正常解釋,"戒指不小心掉地上,他幫我撿起來了。"
江予州聽見這番回答,心裡稍松,但仍舊隐隐有種不适,像被豺狼在暗處盯上,隻等着趁他不備狠狠咬下一塊肉。刻意忽略掉這個陌生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他自然地接過林念禾手裡的狗繩,"回家嗎?"
她不敢去看霍鋅,含糊道,"好。"
"明天下班我去接你?"
林念禾有些詫異,"明天周一,你沒課嗎?"
她知道A大物理學院缺人,恨不得一個老師當三個用,上周江予州給她發了他這學期的任課表。周一下午滿課,他哪來的時間去公司接她下班。
"接老婆下班當然有空。"江予州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聲音不大不小,足夠身後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無論對方打的什麼心思,恰巧見色起意也好,留意很久特意找機會上來搭讪也罷。在知道林念禾有老公後,他覺得對方如果是個要臉的男人都該老實打消那點花心思。
想到這裡,江予州不忘給身邊的林念禾上眼藥,"這個人好奇怪,為什麼大夏天在外面穿一身西裝?"
"……"她沉默了下,"可能純裝吧。"
話音剛落,江予州頓時心裡舒坦了,嘴角上揚。
"那你覺得我穿西裝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