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是繁星畫廊目前的負責人,也是夏家夫妻遺囑執行的監督人。
年過五十的他精神矍铄活力飛揚,一身英倫三件套活脫脫像電視劇裡走出的老紳士。
他和夏媽媽是同學,畢業後進入繁星幫她打理畫廊在歐洲的業務,至今未娶,身邊隻有三隻柯基狗相伴。
夏媽媽去世後,他非常抗拒再到國内,一般都是夏酉星暑假來英國探望他。當然,大部分時候陸少川都跟着。
因此,安德烈對陸少川的印象一直都不錯。所以幾年前夏酉星找到他說要提前支取成年基金幫他創業時,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他非常感激陸家對夏酉星的照顧,沒有他們,夏酉星就得在夏家待到18歲才能自由。他太過傷心,沒有察覺到她在夏家受得折磨,至今都很愧疚。
陸少川的公司他找人調查過,前景非常不錯,他願意幫這個年輕人一把。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主動聯系他商讨投資占比和股權分紅。安德烈從那會就知道,這個年輕人日後絕非池中之物。
果不其然,一年後他的公司在納斯達克敲鐘上市,八百萬美金的投資讓夏酉星年紀輕輕就實現了财務自由。
夏酉星來英國讀書的這多年,他時不時的就會打電話過問夏酉星在英國的情況,所以當他前幾天打電話問夏酉星的住址時,安德烈毫不猶豫的就告訴了他。
他們上次見面還是他賣公司挽救資金鍊斷裂的陸氏,安德烈代夏酉星去簽署股權轉讓和投資協議。
現在的他毋庸置疑已經是個成功的商人,沉穩和煦進退有禮,和七年前鋒芒畢現的樣子截然不同,以至于安德烈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還是小溪主動介紹的,“安德烈爺爺,這是我舅舅”。
陸少川笑着伸手,“安德烈叔叔,我是陸少川,好久不見”。
“啊,是你啊”,安德烈摘下手套驚喜的和他擁抱,“真是好久不見,你的父母都還好嗎?”
“謝謝您的關心,他們都很好”。
兩人一路寒暄着走進夏酉星的工作室,前台接待的小姐姐好奇的看着那個牽着她老闆女兒的英俊男人,眼裡滿是八卦的氣息。
夏酉星走進會客廳後,疑似老闆男友出現的消息飛速傳遍了三層的小别墅。
“媽咪”,小溪開心的拉着夏酉星的手晃來晃,“我和舅舅來接你下班”。
“謝謝寶貝”,夏酉星溫柔的摸摸她的腦袋笑着說,“媽咪和安德烈爺爺有事要談,你先在旁邊玩一會好嗎?”
小朋友乖乖點頭,和陸少川一起坐到窗戶前吃點心。
安德烈叔叔過來主要是和夏酉星商量月底畫展的事。前兩年繁星有一批畫被送到日本展覽卻被主辦方損壞了後,繁星已經很久不在亞洲辦展了。
但這次聯系他們的是G城美術館,那是尤禾女士第一次辦畫展的地方。
那座頗有年齡的藝術館要拆了,他們想在這裡再辦一次展覽,紀念那位曾經讓這座城市充滿藝術和浪漫氣息的藝術家。
安德烈征求了夏酉星的意見後,接受了他們的邀請。
月底要展覽的畫作都已經準備好了,但安德烈依然忍不住的擔心。那位才華橫溢的藝術家已經不在了,她留下的每一副作品都彌足珍貴,不能再有半點閃失。
夏酉星也想到了藝術館拆遷惹出來的是非,她偏頭看向窗前正在玩飛行棋的一大一小,眼裡快速閃過一絲擔憂,也不知道那事他怎麼解決的?
“星?”
“啊?!”,夏酉星猛的回神,“嗯,您說,我聽着呢”,察覺到有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落在身上,她尴尬扶額,真是的,管你什麼事啊!
夏明溪小朋友不明所以得跟着她舅舅的視線看過去又轉回來,“舅舅”,她壓低聲音提醒他,“到你了”。
陸少川寵溺的搖搖頭收回視線,不再去看那個掩耳盜鈴的人。
夏酉星提議,“我們這邊再加一批安保”,她将周邊的拆遷紛争給安德烈說了後,後者臉上果然帶上了遲疑,“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現在也不晚”,夏酉星笑着說,“放心吧,安德烈叔叔,不會有問題的”。
安德烈點頭,“但願吧”,簽好合同的事臨時毀約對繁星的口碑影響太大,他不想她的同胞誤會她。他轉而問夏酉星,“你還回去嗎?我準備讓人申請航線了,需要把你的名字加上去嗎”。
夏酉星臉上的笑意愣住,她還要回去嗎?她也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夏酉星狀似無意的問陸少川,“對了,拆遷那事解決了嗎?”。她回倫敦前看到陸氏發了澄清公告,但她記得輿論好像并不買賬,都在罵他裝模作樣。
陸少川愉悅的看向後視鏡裡的人,拆遷時黑黑白白的事情太多了,他突然接到她的電話,還以為他是被困在裡面了,一個柔弱貌美的女人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有多危險,他想想就後背一身冷汗,所有才毫不猶豫的聯系了他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