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我們出發咯！”

趙希子的手伸出窗外，冷飕飕的夜風順着車窗縫隙吹了進來，但她一點都不在意，五指張開感受外面的涼意，甚至還想把腦袋伸出去大叫一聲。

“不想要你的手了？快點把手收回來。”

李成舟恐吓她升了一下車窗，她怕手被夾了，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拜托，你要搞清楚，你現在開的是我的車，我才是老大好嗎？我又不是傻瓜，我是看外面現在沒車才把手伸出去的！”

“好好好，是我錯了。”

李成舟無奈笑了笑，目視前方的車道，低聲說：“你聲音别太大了，這才淩晨四點，你哪來這麼多精力？他們兩個在後面睡覺，别吵醒他們了。”

趙希子回頭，就看到……

顔芯閉着眼睛睡得端端正正的，而卓昱靠在她肩上，這姿勢還挺大鳥依人的。

嗯……

卓昱這麼大的體格，壓在顔芯肩上不重嗎？

他不會是在裝睡吧？

不過就算裝睡也輪不到趙希子管，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腦袋往車窗那邊一歪，小聲哼了一聲：“誰說我有精力了？我也睡了，小李司機麻煩開穩一點，但是也别太慢，我們還要去看日出嘞！”

小李司機一臉無奈，他就是食物鍊底端。

這輛車是趙希子爸媽給她買的，按照原本的計劃，這場旅途應該隻有她和顔芯兩個人，她會開車到顔芯家小區外面等她，然後兩個人各開半程路，直到抵達雲霧山。

不過臨時加了個卓昱，趙希子怕夾在中間做電燈泡，就把李成舟也叫上了。

這樣正好，顔芯和趙希子都想睡覺，卓昱的駕照又剛拿沒多久，他們剛好缺個任勞任怨且駕駛經驗豐富的司機。

車裡的音響沒開，一路安安靜靜地跨過了幾個高架橋，城市的景觀被逐漸甩到了身後。

顔芯在車上睡得很不踏實，隔不了幾分鐘就會睜開一次眼睛，因而清楚地注意到了在剛上車的時候，她和卓昱都還坐得很遠，而每一次睜開眼睛，卓昱都會往她這邊靠近，最後連腦袋都靠了上來。

但很奇怪，明明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了，她居然一點也不覺得重。

她低眸，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卓昱長長的睫毛在翕動，呼吸非常平穩，垂落的右手手背貼着她的左手，傳遞着溫熱的體溫，看不出來是睡了還是沒睡。

不過她也懶得管了，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淩晨五點零七分。

車停在了雲霧山腳下的景區停車場。

任勞任怨的小李司機費了好大功夫才把趙希子叫醒，又要承受她的起床氣。而後座的兩個人聽到他們的動靜，就自己睜開了眼睛，暈暈乎乎地在後面醒瞌睡。

迷糊了一兩分鐘，顔芯感覺到靠在她左肩上的腦袋終于擡起來了。

毛茸茸的細軟的頭發擦過她的脖子和臉頰，留下的是洗發水的味道。她向左看了一眼，看到的就是卓昱眼睛眯着睜不開的模樣，頭發亂糟糟的，看起來傻乎乎的。

顔芯就像揉十五那樣，雙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打了個哈欠，“你們兩個别吵了。”

其實不能算吵，這應該是趙希子單方面的輸出。

聽到顔芯的聲音，她撅了撅嘴，低頭解開安全帶，“不說你了，快點下車搬東西。”

在他們的計劃中，爬上山頂後還要露營野餐，所以李成舟在後備箱裡裝了很多零食還有燒烤食材，甚至因為查攻略的時候發現山上租用的電烤爐超級貴，趙希子還找了個電烤爐帶過來。

剛開始顔芯還有點發愁，就算準備了露營車，但拖着這麼多東西上山還是很麻煩。

好在現在有勞動力毛遂自薦，顔芯和趙希子理所當然地解放雙手，腳步輕快的混迹在上山看日出的人群中，每次都走出好遠一段距離，再原地等着卓昱和李成舟過來。

看他們慢吞吞、懶洋洋的樣子，趙希子無語：“天呐，你們兩個真的是運動員嗎？”

“不是，我是退役運動員。”

“……我是在役運動員。”

顔芯一下子笑出了聲，在卓昱耳邊小聲說：“其實你不說話也沒關系，她針對的是李成舟，和你沒關系。所以，你最好把嘴巴閉上，”

卓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嘴閉上，“我現在閉上來不及了吧？”

“當然來不及，你們不要這麼大聲地說悄悄話！”

趙希子都快要繃不住了，感覺她現在就和動漫裡的角色一樣，會在額頭上冒黑線。

“我才沒有針對李成舟，我就是怕趕不上看日出。”

她撅着嘴自己拉起露營車的拉杆，費力地往前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他們帶的東西太多了，拖起來還真有點礙手礙腳的，不能怪李成舟和卓昱走得太慢了。

“算了，要不然，我和李成舟拖露營車，你們兩個先上山，早點上去幫我們占個看日出的好位置？”

雲霧山是有點高度的，今天的日出時間在六點四十六，要在一個半小時内爬上山應該不太困難，但是現在上山的人多，要搶占一個看日出的好位置就沒那麼容易了。

顔芯也不想耽誤時間，“也行，那我和卓昱先走了？”

李成舟看了看卓昱，又看正在和露營車較勁的趙希子，“你們走吧，我陪她慢慢爬。”

“嗯嗯，你們加油！”

趙希子費力拖着露營車，擡頭看着卓昱和顔芯相伴走遠的背影，簡直淚目了。

真好，今天也沒做電燈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