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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巷人家莊圖南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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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的筱婷攥緊校服衣角,目光落在八仙桌上堆成小山的炒米糖——那是阿婆今早特意去觀前街買的,竹籃裡還剩半塊,用紅紙仔細包着。

莊圖南的棉鞋在門檻上蹭了蹭,帆布包裡裝着他親手整理的《高中全科筆記》,牛皮封面上用小楷寫着“莊圖南 ”。

他伸手按住妹妹單薄的肩膀,布料下的肩胛骨硌得掌心發疼:“阿婆,筱婷期末考了年級前三,數學滿分,”

語氣帶着大學生的清朗卻溫和,“讓她坐這兒給城北講幾何題吧,您看他寒假作業錯了三道相似三角形——去年我教過城東二次,他期中考試進步了呢。”

城東的竹竿“咣當”砸在青石闆上,驚飛了檐角的麻雀。

阿爹吧嗒着水煙袋,煙袋鍋在紅木茶幾上磕出悶響,卻沒給莊圖南倒茶的意思:“大學生架子大了?你爹當年在中學代課,臘月裡給全村孩子補課,腳凍得生瘡——”

“我帶了自己抄的習題集。”

莊圖南從帆布包抽出兩本線裝冊子,封面上“莊圖南手錄”的題字還帶着墨香,“按中考大綱編的,城東城北用得上。”

他這些冊子,紙頁間貼着自制的函數圖像卡片。

火盆在雕花窗下噼啪作響,莊圖南看見筱婷悄悄把自己的炒米糖掰成兩半,往城北手裡塞了一塊。

城東卻把整罐糖抱到膝頭,棉褲上沾滿碎屑:“這是阿婆給我的!”

聲音在空曠的堂屋裡格外刺耳,阿爹的水煙袋“咕噜咕噜”響着,始終沒擡頭看一眼。

“把筆記留下,準備吃飯。”

阿爹突然開口,煙袋鍋指着莊圖南的帆布包,“你二叔家的孩子要考中專,沒你這大學生的腦子,得靠死記硬背。”

城北低頭摳着指甲,凍瘡的指縫裡滲着血,城東還在搶糖罐。

莊圖南的手指捏緊了帆布包帶,裡面的筆記還帶着體溫。

他想起臨放假前,謝父在大院說的話:“回去别和老人較勁,他們一輩子就認個‘親疏有别’。”

但此刻看着筱婷被冷落的模樣,看着城北凍紅的耳朵,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比平時多了分鄭重:“阿爹,筆記我可以留,”

頓了頓,又補了句,“但我得每天盯着他們做題——城東總把輔助線畫錯,城北連一元二次方程都沒搞懂,光靠死記沒用。”

阿婆的繡繃重重落在膝頭,絲線扯斷了并蒂蓮的花莖:“你當自己是縣中老師?大過年的——”

“就當是給阿爹阿婆拜年的禮。”

莊圖南打斷時,從包裡掏出個鐵皮盒,裡面是給二老的年貨:上海買的龍井茶葉,還有給阿婆治腰疼的狗皮膏藥,“我每天上午在圖書館兩小時,臘月廿八還要陪筱婷去縣城買書——她考上了省重點高中的提前班,得準備高一的課。”

阿爹的水煙袋停了停,煙鍋裡的火光映着莊圖南挺直的脊背——這孩子穿的還是去年的舊毛衣,袖口磨得發亮,卻比梁柱還要端正。

二叔蹲在門檻上抽煙,煙灰落在磨破的棉鞋上,二嬸在廚房剁餃餡的力道輕了些,案闆聲不再那麼悶重。

黃玲樂的自在自己一進門就睡了。

騰飛陪着莊老師在外面。

雪粒子開始砸在雕花窗上,莊圖南看見筱婷正用狗皮膏藥給阿婆貼後腰,女孩的動作輕得像在翻課本。

他把習題集攤在八仙桌上,城東城北湊過來時,他故意把炒米糖罐推到筱婷面前:“先做題,做完随便吃。”

城東正要伸手,看見他眼裡的認真,到底縮回了手。

夜色漫進天井。

莊圖南坐在竹椅上給城北講解數軸,火盆的熱光映着三個人的影子。

他忽然明白,有些偏心是老輩人掰不開的理,但知識的火光,卻能在偏見的裂縫裡,燒出一條讓所有人都能看見的路。

雪停了,臘梅香更濃了。

莊圖南摸着筆記上的折痕,想起,老師說“教育是點燃,不是灌輸”。

此刻他看着城東城北漸漸舒展的眉頭,看着筱婷終于敢伸手拿炒米糖的模樣,忽然覺得這個寒假,比任何學術論文都更有分量——他守住了妹妹的位置,也在阿爹阿婆的舊規矩裡,鑿出了一道讓新光透進來的縫。

政策慢慢放松開始推行蘇南模式,林工開始和安廠長接觸,這次趁着過年一起去了深圳,大年初二才回來。

這年頭,知識分子很是吃香,尤其是林工這種的國營廠的高級工程師。

回到家,就發現家裡的鎖換成了新的,宋瑩說是圖南給換的,生産科不開門,他跑着去店裡買的。

現在林家有了另外的收入,日子越過潤,去年剛買了冰箱,裡面放了莊,林兩家的吃的。

莊老師現在也已經做了附中的政治主任,聽說上面考慮調到一中工作。

宋瑩和黃玲私下結的活,也賺了不少,謝昭蘊還提供了不少新鮮的樣式襯衣。

鵬飛學習讓莊老師很是頭疼,對比之下,看着筱婷和圖南目光柔和了不少。

有圖男在家,兩家人都松了一口氣,可以幫忙看着兩個孩子學習。

尤其是發現了林棟哲和鵬飛偷偷看電視後,管的更嚴了。

很快,莊圖南又到了回學校的日子。

正月十六的蘇州民居裡,炭爐上的銅壺咕嘟作響,莊老師的老花鏡滑到鼻尖,正對着樟木箱裡的物件沉吟。

黃玲攥着塊半舊的的确良手帕,帕角繡着未完工的玉蘭花——那是她照着謝昭蘊寄來的圖案描的,針腳歪歪扭扭,到底沒敢寄出去。

“第一次走動,忌諱‘交淺言深’。”

宋瑩阿姨的蒲扇“啪”,扇面上洇着潮氣,“老謝家在機關裡,最忌收‘帶公章’的禮,咱得從‘文人往來’上做文章。”

她轉頭對林工說:“把你收的那套《吳門畫舫錄》拿出來,配個楠木,比送煙酒體面百倍。”

林工在藍布圍裙上擦了擦手:“前年在桃花塢收的活字印刷本,正好給謝先生解悶。”

他忽然擡頭,“不過得藏起‘價簽’,就說從舊書攤淘的,免得像攀高枝。”

黃玲在旁點頭,把給謝夫人準備的蘇繡帕子又疊了層宣紙——那是她用三個月夜班工資買的真絲,帕角繡着極小的“竹”字,取“高潔”之意,沒敢繡上任何名字。

聽圖南說,謝夫人喜歡蘇繡之前也在蘇州待過。

莊老師從院子裡的藤椅上起身,手裡捧着本書,書脊用牛皮紙重包過,扉頁貼着張泛黃的書簽:“聽說老謝在黨校講明清史,這套書雖非善本,勝在有張宗祥的批注。”

他頓了頓,聲音放輕,“昭蘊上次托圖南帶的北京果脯,咱們得回個對等的——”

“帶兩罐東山楊梅蜜餞!”

黃玲忽然想起,掀開鋁制飯盒,裡面的蜜餞用荷葉襯着,“去年咱們寄給圖南的,他說昭蘊在宿舍分着吃,謝夫人還問過做法。”

宋瑩阿姨笑着搖頭:“光有吃的不夠,得加個‘文氣’的物件。”

她從帆布包裡掏出個錦盒,裡面是枚竹刻鎮紙,刻着“慎獨”二字,“這是拙政園老匠人刻的,沒款識,卻合機關幹部的分寸。”

炭爐的火光映着黃玲的側臉,她想起幾年前在院子第一次見謝昭蘊。

那時她就覺得,這孩子像天井裡的玉蘭,素淨裡透着股清氣。

此刻往錦盒裡添了包新炒的碧螺春,用牛皮紙包着,特意在封口畫了朵玉蘭花——沒寫字,卻盼着對方能懂這無聲的親近。

“可别讓老謝家覺得咱們在‘相看’。”

莊老師突然開口,把《陶庵夢憶》放進帆布包最底層,“就說是圖南的同學家長,順路帶點家鄉土産。”

他不知道,謝昭蘊此刻正在北京的機關宿舍裡,對着莊圖南留下的《哲學筆記》抄錄金句,母親謝夫人路過時,看見筆記本扉頁的“莊圖南”三個字,筆尖上停了三秒。

雪又下起來,林工把打磨好的檀香扇塞進莊圖南手裡,扇骨上的竹香混着炭火氣:“扇面畫的是‘楓橋夜泊’,沒題款,留着讓謝夫人自己補。”

黃玲往兒子口袋裡塞了塊炒米糖,油紙包着,還是阿婆家過年剩的——這是最普通的年貨,卻藏着南方人特有的委婉:我們沒敢高攀,卻盼着這絲甜,能讓北方的冬天,多些回暖的盼頭。

中巴車啟動時,莊圖南摸着帆布包裡的鎮紙,“慎獨”二字硌着掌心。

他知道,這些沒貼标簽的禮物,這些藏起價簽的古籍,這些不敢繡全名的帕子,都是父母在“門第之差”前擺出的柔軟姿态——像蘇州園林的漏窗,留着分寸的間隙,卻讓光得以透進來。

車窗外的青瓦白牆漸漸模糊,兩個家庭的初次觸碰,就該像繡的玉蘭花,含苞待放時最是動人,不必說破,卻自有香氣在風雪裡漫開。

這些東西,倒是讓謝父謝母收的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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