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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槐市,在晌午時分迎來了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刻。
烈日高懸,熾烈的陽光傾灑而下,給整個集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街邊攤販的叫賣聲、行人的談笑聲、孩童的嬉鬧聲交織在一起,熱鬧非凡。
霍去病身着一襲勁裝,勁裝雖簡潔卻不失精緻,衣角處繡着銀色的流雲紋,在陽光下若隐若現,腰間系着一條革帶,上面挂着一把造型古樸的匕首。
他手持一把鎏金彈弓,站在鬥雞場邊,眼神專注而銳利,稚嫩的臉龐上透着一股與年齡不符的英氣,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小獵豹。
那彈弓通體鎏金,雕刻着精美的花紋,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彰顯着它的不凡。
此時,劉昭提着藥籃匆匆追來。
一襲鵝黃色的襦裙,裙擺輕盈飄逸,如春日裡随風舞動的花朵。
裙裾掃過滿地的雞毛,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迹。
她的發絲被汗水微微打濕,幾縷碎發貼在光潔的額頭上,更添了幾分靈動。
“太傅知道你又逃了禮樂課!讓我來捉你”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着一絲焦急和嗔怪,宛如黃莺啼鳴。
“噓——”
霍去病微微側頭,将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噤聲。
而後,他眼神一凝,手臂輕輕一揮,甩出一顆金丸。
金丸如流星般劃過半空,正中那隻紅冠公雞的尾羽。
一時間,場外響起轟然的叫好聲。
霍去病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晃了晃手中赢來的匈奴匕首,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看這錯金工藝,定是渾邪王部的珍品……”
然而,話音未落,遠處巡城衛的銅鑼聲便逼近了。
霍去病心中一緊,暗道不好。
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劉昭的手腕,迅速鑽進一旁的運柴車中。
運柴車中堆滿了柴草,散發着淡淡的草木氣息。
草藥香混着霍去病衣襟上淡淡的龍涎香,在颠簸中纏成一團,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裡。
車闆縫隙漏下的光斑。
劉昭微微側頭,在光影的交錯中,瞥見霍去病腰間滲血的擦傷,那是前日他與人比劍時留下的痕迹。
她的心中湧起一陣心疼。
“下次用白芨粉止血,比草木灰管用。”
她輕聲說道。
說着,她悄悄塞過一個青瓷藥瓶,瓶身小巧精緻,觸手生涼。
霍去病别過頭,輕哼了一聲,嘴上硬氣道:“誰要學你們女兒家的玩意兒。”
然而,他的耳尖卻泛起了一層薄紅,洩露了他内心的一絲慌亂和感動。
他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劉昭的手,那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中微微一顫,一種異樣的情緒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就在這時,車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們倆躲在這裡!”
伴随着稚嫩卻又帶着些熟悉的聲音,一個身着華麗錦袍的小男孩兒掀開了雜草。
這個小男孩便是年幼的劉弗陵,他生得眉清目秀,眼神中透着聰慧與靈動,雖年紀尚小,卻隐隐有着皇家的貴氣與威嚴。
他身旁站着的是鄂邑長公主,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華服,頭戴精美的珠翠,面容溫婉,眼神中滿是寵溺與溫柔。
劉昭看到他們,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絲尴尬。
霍去病則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弗陵弟弟,鄂邑姐姐,你們怎麼也來了?”
劉弗陵仰起小臉,奶聲奶氣卻故作嚴肅地說道:“霍哥哥,昭姐姐,你們又偷跑出來玩啦。太傅找不到你們,都着急壞了呢。要是被父皇知道,肯定要罰你們的。”
霍去病“好啊,劉昭,你也開始騙我了!”
鄂邑長公主也輕笑道:“這禮樂課是為了你們好,可不能總逃呀。”
劉昭吐了吐舌頭,有些心虛地說道:“我是出來看看,沒耽誤正事兒。而且霍去病還赢了一把匈奴匕首呢,可珍貴了。”
說着,她指了指霍去病手中的匕首。
劉弗陵好奇地湊上前,睜着大大的眼睛,仔細端詳着匕首,眼中滿是新奇與羨慕:“哇,好厲害!霍哥哥,以後你教我好不好,我也想赢這麼厲害的東西。不過,我們還是要好好上課,将來才能像青舅舅一樣,上陣殺敵,保家衛國。”
鄂邑長公主在一旁溫柔地摸了摸劉弗陵的頭,又看向劉昭他們:“知道錯了就好,今日我們出來,也是想逛逛這槐市,不如一起吧。”
說着,她伸手拉起劉昭的手。
劉昭看了看霍去病,霍去病聳了聳肩,說道:“那就一起吧。”
于是,從運柴車上下來,一起走進了熱鬧的槐市中。
在集市中,劉弗陵拉着霍去病的手,不停地問着關于那把匈奴匕首的事情,眼神中滿是崇拜。
霍去病耐心地給他講解着,還時不時地比劃着戰場上的情景,劉弗陵聽得津津有味,眼中閃爍着向往的光芒。
而劉昭和鄂邑長公主則在一旁挑選着一些小物件,鄂邑長公主還時不時地給劉昭講一些宮廷中的趣事和禮儀知識,劉昭認真地聽着,不時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