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舟沒有給馮維瑤感受這點微末疼痛的時間,眼前的男人臉上帶着淚痕,悻然道:“你以前也是這麼對沈筠的嗎?怪不得他不要你。”
馮維瑤眼神一凜,沈筠倒真沒這本事,在不朝三暮四的日子對他是真沒話說,更不會說起話來戳心戳肺的,把他氣個倒仰。
“沈筠可從來不這麼頂着我說話。”
何以舟神情漠然,心裡卻有幾分發虛,說沈筠的那句話剛一出口,他心裡便産生了點悔意了。雖說,他暗暗懷揣着“我不好過,你也别想好過”的心思,但他還是掙紮着想活。馮維瑤會不會因為這一句話,把他塞麻袋裡丢江裡去。
“我隻是睡了你,當時你也願意的,何必事後搞得我們像有深仇大恨一樣?”
“啊?”何以舟愕然地瞪着馮維瑤,他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讓馮維瑤以為他願意。
“乖一點。”馮維瑤拍了拍何以舟的臉。他并非什麼心理變态,他折辱何以舟,也是因為何以舟三年前報了警,對他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但這麼幾年過去,何以舟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他既然又動了心思,就覺得沒必要死咬着當年之事不放。折辱人的事情幹個一兩次,讓何以舟擺正自己的位子,跟他服個軟就好。他沒想鬧出人命,真沒必要把上床這件事情搞得像□□一樣。
何以舟低下頭,沉吟片刻。
在馮維瑤以為何以舟終于要跟他服軟的時候,眼前的人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鏡,緩緩地說道:“我不願意,從來沒願意過。”願意的話還報什麼警,馮維瑤的腦子不會有什麼毛病吧。何以舟忍着沒脫口而出。
不願意嗎?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在馮維瑤的印象裡,總以為何以舟是自願的,即便在床上有什麼不情願,也不過是欲拒還迎。而告他性侵,也是被别人慫恿的,這個圈子就這麼大,那年公司準備上市,自然有競争對手眼紅他的發展勢頭,想拉他下馬,三年前,他甚至懷疑過蘇循。
馮維瑤喜歡沈筠在圈子裡算不得秘密。何以舟講,他不知道這事,從來沒有自薦枕席換取資源的意思,報警完全出于認為自己被強迫了。馮維瑤确實無法相信,他沉吟了片刻,對何以舟說:“穿好衣服起來,我在樓下等你,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