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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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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頭領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高瘦的男人警告道。

“讓他們都見鬼去吧。”萊拉緊緊盯着他,脖子上的項圈上的凸起一閃一閃地發出淡橘色的光芒。

瘦高男人皺起眉,握着帶刺長鞭的男人露出暴怒而蔑視的神情,但穿馬甲的男人笑了——這是一種迫不及待的興奮的笑容。

“最後一次機會,該死的賤種,割斷你自己的舌..頭,爬過來舔我的鞋子,我就給你留下最後十分鐘呼吸的時間。”握着鞭子的男人陰郁地說。

夠了。

萊拉終于擡起頭,黑黝黝的眼睛隧道般空洞。

殺了他們。

這是她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她會死,但她已經不在乎了。沒有理由了。有些事情被反對不需要任何原因,因為它們本來就是錯誤的。這種反抗不應因為自身的弱小和獨木難支而畏縮。這一切本就是錯的。在錯誤的框架下尋求正确是不可能的。

這是錯誤的。

可怖的。

必須被馬上終止的。

如果需要她的生命為代價,那就把它拿走吧!

“好啊。”她說,然後走向男孩,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男孩瑟縮着,無聲地流淚,鼻翼聳..動,拼命拖着發軟的腿想爬開。

“求求你……”他啜泣着,聲音抖成一團,眼淚鼻涕把臉弄得一塌糊塗。項圈似乎松動了短短一瞬,她毫不猶豫的釋放了力量——向着站在最前面的長鞭男人。他悶哼一聲,頭顱往後仰倒,胸口的胸針發出一陣刺眼的藍光,釋放出反抗立場的光線。

“嗡嗡——”

項圈猛地收緊,内側伸..出的針刺刺進她的脖子,強烈的窒息感席卷而來。缺氧導緻她膝蓋發軟,她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雙手抓緊項圈,拉扯着,本能地試圖緩解窒息感。她頭顱低垂,艱澀地喘..息,頭昏眼花。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對凸起開始發亮,顔色由淺黃變到橘黃,再到深紅。抑制器不斷加大功率,項圈劈啪作響,亮藍色的細小閃電跳躍着,在光滑的表面覆上一層白霜,朦胧橘色的光線。空氣溫度急降,地面上的積水緩緩旋轉着,結出細小的碎冰,凍結的雨水噼噼啪啪地砸在所有人臉上。

一隻手拽住她的頭發,猛往上扯,然後狠狠給了她一耳光。或許是這樣的。她沒有理會,因為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可怕地窒悶感和脖頸上的冰寒上。她死死扭着項圈,喉中發出窒息的喘鳴,手背上青筋凸起,半圓的水晶凸起漸變為不詳的深紅色,從最小的一對開始,噼啪作響,交替着炸裂,碎屑飛濺。

“怎麼,想死了?”

有什麼東西捅進她的胸口,割裂她的喉嚨,一下,一下,又一下。有可能是這樣的。她隻能朦朦胧胧地感覺到。她和世界就像隔着一層什麼東西。沒有痛楚,沒有雨水的溫暖,隻有濕漉漉的東西從她的口鼻中往外湧。

她隻是拽着項圈。

“表子養的狗雜..種……!”

卡特裡擡起手槍,震驚地看着倒在血泊裡的女孩——數十道匕首的痕迹方才切實地穿透她的身體,加上子彈,但那傷口馬上就在一陣奇異的微光中恢複了,除了衣服的破洞外看不出任何一點痕迹。手槍的槍口還在冒出煙氣,而子彈就像射進淤泥裡面一樣,甚至連血也沒有。

“這是什麼?怪物嗎?”卡特裡驚慌地問。

“讓我們看看,她能不能被殺死。”沒有理會因為巫術攻擊而呻..吟着扶住額頭的同行者——盡管胸針為他抵擋了一部分,但他還是搖晃着栽倒在水泊裡——穿馬甲的男人興奮地說,随手向縮在地上的男孩開了一槍,奴隸粉白的腦組織物軟塌塌地滑出來,掉在地上。啪嗒,啪嗒。

“來吧,小鳥……”

“别浪費時間,她已經不穩定了。用抑制器清理掉她。”瘦高的男人陰沉地喝止道。女孩縮在地上,嗚咽着,五體投地般蜷着身體,瘦削的肩膀不正常地抽搐,形狀不規則的冰晶簇擁着她。打濕的火..藥味從紛亂錯雜的街巷間升騰,混合着酸雨的刺鼻氣味,令人作嘔。

穿馬甲的男人沒有理會,過度的興奮之下,他甚至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卡特裡看着身邊的幾個同伴,被這變故弄得十分茫然,但他盡力維持着冷靜的樣子,轉頭看向站在他身後一直沉默着的米諾裡:“喂,現在做什麼?”

米諾裡沒有回答,甚至沒有看向他,隻是冷漠地看着這一切發生,義眼閃爍着紅光,像是在打量和思考着什麼。

“我在問你話——”

仍然沒有回應。穿着馬甲的男人已經抽出刀,失望地看着女孩慢慢不再抽搐的肩膀。

“拜托,别這樣。”他不耐煩地說,甩了個刀花,“你不能在我沒得到足夠的樂趣前就死掉。”

握着鞭子的男人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卻一反方才的暴躁易怒,冷靜地站在一邊,眼角斜觑着瘦高男人,等待着他對于他人違背他要求的下場。

“回來。”瘦高男人命令道。這是最後通牒。馬甲男人聳聳肩,沒有動,隻是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她瘦長的手指還死死握着項圈,而針劑已經深深紮進她的脖頸,藥劑讓接受了注射的血管高高鼓起,像條青藍色的蛇。

“瞧,這巫術抑制器還蠻好用……讓我把她的屍體帶回去吧?我會用最好的水銀來剝皮……”

咔嚓。

輕柔微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熟于狩獵的男人們同時将注意力集中在聲音的來源上,裂紋悄無聲息地爬上做工精緻的項圈。女孩鮮血淋漓的手指間,又一聲脆響。

“砰!”

最中間的凸起炸裂開來。驚愕終于爬上他們的臉頰。

“她剛剛……?”

這一次,她心中除了痛苦,還有其他東西慢慢升起。

憤怒。

萊拉慢慢爬起來,屈辱,痛楚,憤怒,一直以來壓抑在心中的沉重情緒随着抑制器的四分五裂,像終于突破了堤壩的山洪,一股腦地傾斜下來。她的頭顱裡像有火在燒,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從來沒有這樣仇恨過,從來沒有這樣純粹地……想要殺..戮過。

“停、下。”

她一字一頓道。骨骼發出咯咯的響聲,亮光填滿眼眶,所有漆黑都被覆蓋在純淨而刺眼的白光下——巫術的光芒。過載的抑制器過熱失效,充盈的能量爆發而出,眨眼間凍結積水,凍住他們的腳踝,水珠凝為冰礫,深紅火焰在冰面上搖曳,伴随着炸響的閃電束。

當即有人舉手擡槍。子彈未出槍膛便被封凍,冰霜将手指與扳機、彈匣凍在一起,越結越厚,越來越沉。

世界不再是她從前看到的樣子了。她看見人身上籠罩着薄薄的光暈,代表從容的黃..色正在變暗,轉為憤怒的殷紅與恐懼的灰黑。而在更遠處,恐懼的黑色遮天蔽日。她的身體似乎正成為一個空洞,不知來源的洶湧水流正從中奔流而出,耳邊傳來一陣渺遠而飄搖的低語。竊竊,竊竊。

但她也從未感到如此……放松,和自由。一直堆積在心口的怒火與郁氣一掃而空。

為何總是先耗盡自己?為什麼要妥協、為什麼要委曲求全,在跌落的鳥巢裡尋找一枚完好的卵?

其實她本不必。

大火在暴雨裡燃燒。火舌循着凍結在冰層裡的腳踝爬上身體,吞蝕衣物與皮膚。三個活生生的火炬被冰釘在原地,慘叫着燃燒,肉和脂肪發出難聞的焦臭。

一陣陣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是士兵的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卡特裡松了一口氣,雖然他還被凍在地上,動彈不得,但至少這意味着前來幫助“圍獵”的家族士兵已經來到。不管怎麼樣,他至少有了可依靠的武裝力量,個人安全和接下來的狩獵都會變得更加輕松……

一陣劇痛讓尖叫卡在喉嚨裡。卡特裡低下頭,一把尖刀穿透他的肚腹,刀尖滾落血珠,雕刻着家徽的把手被米諾裡牢牢握在手裡。

“狩獵日的獵物可不止有奴隸和平民。”帶着煙草氣味的呼吸在他耳邊消散,米諾裡輕聲說,緩緩翻轉手柄,刀刃在他的身體裡輕松地轉動着,攪爛腸肚,顫..抖的慘叫聲随着刀身擺動而越發尖細,“你不可能是基朗的對手,長夜保佑你下輩子……做個更聰明的懦夫吧。”

刀刃抽出。又一具屍體噗通墜地,像被切下腦袋的青蛙一樣抽..動着四肢,毒素讓瀕死的神經放出電流,徒勞地收縮肌肉。米諾裡剜下眼球,放在裝着液..體的瓶中,用以作證。

最先抵達的兩位家族士兵對此視若無睹,沒有任何想要保護或救治、報仇的意思。對于這個可能威脅基朗主人地位的弱者的死,他們沒有任何感覺。頭頂傳來一陣遙遠的破空聲與射擊聲,就像有什麼在往這邊飛來。越來越多的衛兵從四面八方湧到此處,沿着小道與大路,正如溪流彙入江河。

呻..吟聲,哭喊聲和槍聲裡,米諾裡笑了,将小瓶子裝在貼身的口袋裡。

“基朗的任務完成了。”他輕松地、自言自語似的輕聲說,拔..出刀,踩着咯吱作響的冰面,緩緩走向一切霜凍、閃電與烈焰的中心,擡起腳步時帶起冰塊的碎裂聲,甩下剛凝結的碎冰。鑲嵌在手腕上的反靈能立場——這是一個古老的零件,從一個舊夜之前的靈能裝置上拆下來的——為他抵擋了一切傷害。

“現在輪到卡爾的了。我很希望我能按他說的,把你們活着帶回去,相信我。但是也許我要讓他失望了……也許祭司女王會懲罰我的,但是我不在乎,哦,我不在乎……”他咯咯笑着揚起屠刀,義眼僵硬地轉動,靴子踩過同伴被火燒出、淌下,又凝固在冰層上的油脂。

他知道這種可怕的能量失控。巫師們是危險而不穩定的生物,這種失控會把她變成一扇真正的門戶,不詳的門扉,然後殺死她自己。但他得到的任務是把她和她那個怪物同伴一起活着帶回去。卡爾,得寵的小兒子,被慣壞的小鬼,他不缺屍體,他缺稀奇的寵物。

女孩轉向他。

她的長發被無形之風托舉着漂浮起來,仿佛她的身體再也無法容納那股力量了,它們從眼眶中滿溢而出,過強的白光照亮了冰面,冰像鏡子一樣折射着光線,熠熠生輝,雪白的亮光将昏暗的雨中昆圖斯染上了一層詭異的潔白。電弧徒勞地敲打他身前半透明的能量護罩。

米諾裡呼出一口白氣。手腕上的菱形水晶震顫着,慢慢染上一層白霜。霜雪無視他手腕上的反靈能立場,抓住他的褲腳。

“什麼……衛兵!”察覺到不對,米諾裡吼叫着,嗓音顫..抖。

沒有人回應他,隻有雲層中悶雷低沉的吼哮。他回過頭,一個異常高大的黑影站在那裡,雨水拍打着它,仿佛拍打一座沉寂的山巒,水流順着蒼白的軀體蜿蜒流下,稀釋不開滿地鮮血。歪七扭八的無頭屍體塞滿道路,最後一個茫然無知的士兵頭顱從黑影的手中滾落,滾過泥漿與血水,滾到米諾裡腳下。空洞的雙眼困惑而迷茫地望向天頂。

一道閃電。

陌生人的臉被短暫的光芒照亮。瘦窄的臉,純黑的眼,尖尖的鼻子和下颌,壓成直線的嘴唇。這是一張最天才最熱切的雕刻家用鑿子、錘子與他自己全部的心力與氣血,耗盡一生,才能夠尋找出來的面孔。濕漉漉的黑發緊貼着蒼白的皮膚,血液染紅眼睫、脖頸與修長的手爪,黑色鬥篷的長邊像鳥被打濕的翅膀一樣垂着,尖端滴下水珠。

驚歎。

這是年輕的殺手心中升起的第一種感覺。這是人在面對非人力所能抵達的終點時本能的敬畏。他瑟縮了一下,不由得屏住呼吸。第一次,他感到自己那樣渺小。

米諾裡隻沉默了一瞬間,但這對于蒼白的男人來說已經太長了。于是他直覺自己越升越高,直到一掃眼,看見自己無頭的屍體僵硬地被寒冷固定在原地,原來他的頭顱已經是這高大怪物的掌中之物。

“萊拉。”

寒冷的白光慢慢地、不情願地收縮起來,艱澀,掙紮。萊拉搖了搖頭,疲倦不堪。但她第一時間看向男人,她看見的不是高大駭人的身形與英俊鋒利得近乎不真實的面孔,而是他鬓邊的血痕與衣衫上的破洞:“怎麼這麼狼狽?霍恩特,你剛剛又……”預言發作了?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件會害得他受傷的事情。

男人默不作聲地點頭。他信手丢掉人頭,衣服濕漉而肮髒,有血,不隻是他人的血。

“他們一直跟着我,武器很多。”他快速地說,有點不高興, “我甩開他們了。”

“我記得你向我保證過會看好家?”萊拉笑了笑,想邁步走向他,但腿一軟——在她跪倒在水泊裡之前,一隻手輕輕抓住她,把她拉到自己懷裡。

“我也說過要保護你。”帶着血痕的手攥住她的胳膊,他的黑眼固執而譴責地看着她。

“對不起,霍恩特,别生氣。”她輕輕地說,微笑着。也許是她自私,但……在此刻,在街道開始焚燒的時候,身邊有個信得過的人讓她感覺好多了。白光已經熄滅,但某種力量正在她的身體裡燃燒着。兇烈,迅猛。像是在燃燒她本身。這被男人所察覺。

“你感覺怎麼樣?”他問,這是萊拉在他預言發作後總是問他的一句話。

“我沒受傷。”

她的傷口已經痊愈了,這不算說謊,對吧?自從來到這裡,她從未有一刻如此刻般輕松,脖頸上的項圈掉在她的腳邊,心頭的頸圈也已破碎。她自由了。從自己的胡思亂想與精神内耗中,從不合時宜的自我約束中。而今她已得到解放。

從天而降的強光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燈。數架直升機的機翼旋轉時發出響亮的破空聲,打碎雨水,飛行器的聲音則更加低沉。槍口與準心對準他們被雨水打濕的臉頰。刺眼的光線裡,她淡淡地笑了。

“我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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